宗主行礼,然后温声回话:“师尊,风宗主、沈宗主,小师叔想要见你们一面。”
风飘凌的目光在风凉夜身上一顿,然后十分自然地偏开。
沈游之见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派,又是轻哼一声,也不拆他的台。
谢景行身着儒门制式的白衣,同样行了一个古礼。
“师兄们安好。”他道:“景行九死一生,多亏师兄们施以援手,才得以驱逐魔君。”
果然拉进关系就需要同样的仇敌,殷无极一闹腾,他们共同抗敌,师门关系看上去缓和了不少。比起之前在幽花小径大打出手,如今风飘凌和沈游之,居然还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下棋。
白相卿搁下手中的萧,拉过他的手腕,细细探脉。
“醒了?身体可还有不舒适?和你沈师兄说,他会给你开药调养。”
沈游之扫过他的脸色,微微苍白,一看便是大病缠身,也不自觉地放柔了语气叮嘱:“修道之人,最重要的莫过于灵根、灵骨与灵脉,三者若是任何一处有损,定然会有碍大道。若有不适,定要及时说清,我施药替你调养,莫要废了你一身绝佳根骨。”
“魔君之事,是我们大意,应该早早把你藏起来。那魔头是个疯的,平日倒还好,一遇到与师尊相关的事情,就极是执着癫狂,尤其是圣人祭前后,我们都不愿惹,你见了他,哪里讨得了好?”沈游之又道。
“倒是无妄之灾了,也罢,能活下来,也算是他下手有数,不是真的疯了。”白相卿叹息,“他那些胡扯之言,你莫要放在心上。”
谢景行轻咳一声,似乎在掩饰什么,道:“魔君确是一时认错了人,迁怒了,才不肯放过。”
“之前事急从权,我们没有阻止他的办法,只得让你一试,实属无可奈何。但是今后,乱来的事情不要再做了。天塌下来自然有师兄们顶着。”风飘凌拍了拍他的肩膀,难得温和。
“师兄教训的是,景行省的。”谢景行从善如流。
白相卿以萧敲手心,似在沉吟,看谢景行望向他,他才下定决心道:“景行师弟,接下来的日子同我修炼。”
“师兄这是要做什么?”
“三年后便是仙门大比,你来做带队弟子。”白相卿阖目,再睁开时,琥珀色温润的眸中似有异光流过,慑人而明亮,“今时不同往日,世人都快要忘了我们的名字,儒门若想重回修界,必要取得辉煌成绩。”
“景行师弟,随我复兴主宗,你可愿意?”
谢景行看着白相卿固执直起的脊背,毫不犹豫:“自然愿意。”
“你可知当年儒门为何没落?”白相卿听到答案,心下一安,又问。
谢景行很清楚儒宗道统没落,并非单纯因为自己的遗言语焉不详。
他拢袖,淡淡地道:“儒门无圣。”
仅仅四字,一针见血。
风飘凌执盏的手一顿,然后垂下眼睫,道:“你倒是通透。”
自从儒圣谢衍坠天,儒宗没落已成定局。
佛门有佛宗,道家有道祖,魔道有帝尊。而儒宗曾为正道第一宗,天下之表率,若是无圣,怎能服众?
圣人谢衍心里清楚,若是他登仙门成功,儒宗便能继续昌盛下去,他的目的也能实现。若是败了,宗门必然沦落,只是早晚问题。
但他相信他的三个徒弟,定然能够护住儒宗,护好门下弟子。
事实上,他们确实撑起了失去圣人的儒宗,却并非是以他所期望的方式。
主宗隐世避其锋芒,风飘凌、沈游之另辟新宗,分流弟子。虽然保存了大半儒宗道统,却也使得一个庞然大物彻底三分,不复当年辉煌。
从此,正道第一宗跌下神坛,隐于世间。
谢景行思及此,心中仍有疑虑,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即使无圣,三位师兄联手,也能撑起儒宗一段时日。当年的儒宗发生了什么,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