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宠些,又哪有如今这般恣意暴烈?
“风师兄何在?”瞬息间,幽花小径的另一头已出现绯衣青年的身影,那人声音悦耳动听,却隐隐透着挑衅之意,“听闻你先我一步,怎的还滞留于此?”
他一身红衣如火,狐裘雪白,足蹬黑金云锦靴,腰缠金带,唯有一圈围脖上的毛尖儿染着红色,分明是个鲜衣怒马的公子。
沈宗主并不笃信君子之道,反倒恣意妄为,浑身邪性。
但他长得好看,一副明媚的桃花春风面,追捧者极多。他能让冰山崩裂,把君子气疯,又最爱找沉稳的大师兄麻烦,以惹他发怒为乐。
“呀,你这假道士,怎么还在主宗地界欺负上小辈了?”沈游之来者不善,见风飘凌强行握住一名小辈的手腕,便眯起桃花眼,笑道,“小家伙,看我给你出出气啊。”
玉骨绸扇携着凛冽的气流,向风飘凌腕骨打去。
风飘凌拂袖,将谢景行推入竹林之中,然后一掌击散了沈游之施加的力道,地上飞花皆散。
“别胡闹,这是微茫山!”风飘凌开口便是含怒的呵斥。
“许久不见了,大师兄。”沈游之也没管对方推走的人,哪怕动了杀招,嘴上却喊的亲昵。
“游之师弟,你上来便是挑衅,所为何意?”风飘凌动怒道,“你我道不同,理、心二宗的龃龉,可以在论道大会上解决。如今身在微茫山,我给相卿几分面子,不欲与你动手。”
“你还好意思提论道大会?”沈游之轻哼,“你理宗当真欺人太甚。”
“过奖,心宗也不遑多让。”
“你——”
“我怎样?”
不过短短几句话,便是针尖对上麦芒。
两人都是骄傲的性子,从前在圣人门下就是冤家,谁也不肯率先低头。
“让你一招,让为兄见识见识,你长进了多少!”风飘凌不欲多话,长袖一展,背后便有如霜剑意化形,直指沈游之。
“尽说大话。”沈游之抽出了他的笔,白玉笔杆通透无暇。他嗤笑,以灵气泼墨,提笔成句,草书化为风霜刀剑,刺向风飘凌。
转瞬之间,剑拔弩张!
谢景行被风飘凌推出战场,眼眸却染了几分薄薄的怒意。
明日便是他的忌日,风飘凌和沈游之这俩不省心的,当着他的灵位就给他演一出师门阋墙,当真是他的好、弟、子!
“他们还真的敢打?”谢景行心中冷笑不已,想:敢情他们从前在圣人门下时还算克制,师父一死,更是没了顾忌,恨不得来一出师门大乱,以告慰他在天之灵。
徒弟都是冤孽,却又不能不管,谢景行取下腰间竹笛,想要吹奏一曲屈子的《天问》,刚刚奏了几个音,就听到背后有人天衣无缝地接上了。
儒门三相之中,白相卿擅乐,更有琴萧双绝的美称。这首《天问》,唯有他学到了精髓。
谢景行不动声色地放下了竹笛,转身,见到白相卿手指如纷飞的蝶,在玉箫上起舞,却是侧坐在缓步而来的白鹿背上,颇为悠然慵懒。
这曲调一出,正欲大打出手的两人无奈收手。
“白师兄。”沈游之撇头。
“相卿,你来了。”风飘凌拢起五指,收回剑阵,神情漠然冰冷。
“你们二人,可还记得这是师尊灵前?”白相卿语气中带着些愠怒,“要打,就滚出山打,随你们怎么斗!但今日,在这微茫山,谁要是敢动手,就别怪我不客气!”
“是我之过。”沈游之也知自己所为不妥,承认错误倒是意外的快,但他气不过,仍然向着二师兄告小状,道,“前些日子,我与大师兄有些不快,今日一见,倒是有些气急攻心了。”
“宗门利益之争,你们同宗同源,如今却道不同,平日有争端也是正常的,但这也只是学术修炼上的不合,哪里要走到刀刃相向这一步?”白相卿皱眉道,“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