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了一会,正准备绕过前方的假山,转入西侧的竹林,便听到假山后隐隐传来说话声——
“二妹妹,我跟她就是个误会,是我一时荒唐,你怎能就这样对我盖棺定论。”一道男声压得极低,声音恳切的诉说着。
另一人哼了一声,似乎有些不耐烦,“你能不能别缠着我了,在我家见不着我,还要缠到平谷侯寿宴上来,你不要脸面我还要呢。”
他赔着笑道:“二妹妹,我错了,只是她都送走了,我们便揭过这一页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还没提这事,你倒是自己先说起来了?我只恨你怎么没能跟她一起被送走。”那少女满是愤怒,几乎是低吼出来的。她顿了顿,又道:“我以为她已经够不要脸,没想到人外有人,你比她还要厉害。”
她忽的想起了自己那个便宜姐姐,在家中将一切事都认了,信心满满认为卫大郎会娶她。可现下她的情郎却在急着撇清干系,也不知她那姐姐看到这一幕会怎样想。
南知意听出来这个是朱云裳的声音,另一个想必便是卫大郎了,她同赵圆对视一眼,两人款款从假山后面转了出来,笑意盈盈,赵圆甚至还轻咳了一声。
卫大郎一瞬间僵住了,却又立刻给两人作揖,“原来是郡君妹妹和赵妹妹,我方才没注意到两位妹妹来了,失礼之处还望多担待。”他生得有些俊秀,此刻身穿石青色道袍,宫绦挽着酢浆草结挂在碧玉绦环上,缁撮将头发束起。咋然看去,还真有些儒雅风流的味道。
赵圆的双眸瞪得跟她名字一样圆,“谁是你妹妹,我阿翁是国公,郡君的阿翁是郡王,你少乱攀关系,真是不知所谓!”
卫大郎不料她竟如此不给面子,求助似的望向朱云裳,往常她们笑闹他的时候,朱云裳都会在一旁说笑解围的。
接收到他的目光,朱云裳视线转向湖中,仿佛在静静欣赏美景。
“阿圆。”南知意用责怪的目光看向赵圆,卫大郎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又见她用团扇点着赵圆的眉心道:“别什么人都跟他说话,没得自降身份,说出去要惹人笑话的!”
赵圆心下了然,赶忙顺着她的话应道:“知道了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水鸟在池中河面上飞来飞去,漾出荡漾碧波,荷叶也随之轻轻摇曳,游鱼被惊扰后,四下逃窜,美不胜收。
卫大郎却尴尬的立在原地,无心欣赏这美景,退也不是,留也不是。
南知意勾唇一下,食指点了点卫大郎的方向,淡声道:“你,过来一下。”
卫大郎不敢不从,屈身走进了两步,“郡君?”
“再近些。”南知意不耐烦起来,“我够不着。”
她这话令卫大郎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还是依然行至南知意面前,开始琢磨着郡君莫非是看上他了?也不是他自夸,他这皮相还是有点看头的,曾经也算受顺天府贵女追捧的人选之一。
若真如此,虽然郡君是比云裳要跋扈许多,样貌家世却比云裳要强上不少,那他也是勉强可以的。
南知意见他终于靠近了,脸上还带着猥琐的笑容,心下便觉得厌烦。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看他,而后抬脚将他踹进池子里。
“愣着干什么?”南知意瞥向一旁放风的卫家侍从们,“还不将你们家郎君打捞上来,虽说这天气炎热,可在水里呆久了也会着凉的。”伴随着她的话语,卫大郎还在水中扑腾着,也不知是不会游泳还是刚下去没反应过来。
卫家侍从被她给惊到,哆哆嗦嗦的看了她一眼,回过神后也不敢耽搁,匆忙去捞自家郎君了。
朱云裳同赵圆惊在原地,犹豫道:“阿绡,就这样将她踹下去,这不太好吧。”
“我舅翁的寿宴,他无端端跑到后院来捣乱,我不踹他踹谁?”南知意双手叉腰,死死盯着正在被人往岸上送的卫大郎,“话本里说了,他这样的人就该浸猪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