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官员引导阿达木升坐,并劳问藩主,以表敬意。
阿达木正襟危坐,不敢丝毫懈怠。
当初国主刚被崔将军扶持上位之际,阿耶汉整体上便已经完全沦为大齐藩国了, 阿达木犹记得当年的自己作为一名贡使随侍,随大贡使携国主表文来太极殿朝礼,当年由大齐官员从承天门引至太极殿阁外时, 宫道两处都是鼓乐齐奏, 羽林卫旗首列阵, 文武百官皆如今日这般侍立太极殿两侧。阵势之大,令人震惊,犹为难忘。
也终于体会到了那一句汉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陆之兵, 莫非王城。”
如今自己作为贡使来到大齐,心境大抵与当年的大贡使是一样的吧?以如今国力薄弱,官员腐朽又钻营的阿耶汉,如何以蚍蜉撼树之力去反抗大齐呢?
此次宫廷宴会,王公贵族,世家大官皆已到场。修文帝礼节性的与阿耶汉使臣寒暄几句,便由四夷馆官员接待入席。
宫中乐编安排羽林卫列操演习,表现大齐武学之魂与力量之美,震撼程度足以让阿耶汉使臣们瞠目结舌。
皇宫守卫森严,为防歹人混进宫中,故此,今日仅此接待阿耶汉使臣与贡使一众人,阿耶汉的学子便安排住进了南京阁中。
今日在南京阁接待阿耶汉学子的译员堪堪只有十位,除去那九位外来译员,还有一个本是四夷馆的新晋官员。其他的译官早早便去了宫中接待。
现下,十个人都忙得脚不离地。嘉让更是头疼,四十七位学子和他们的三十三位仆从,一共八十人,应嘉让一共要充当十人的翻译,学子一旦将话说快了,或者说得杂了些,嘉让便有些听不太懂,这就直接导致其中一个学子的不满。
不满之人名叫阿丹那,是阿耶汉右司主的儿子,在家中极为得宠,整个人看起来就十分嚣张,嘉让好脾气的和他解释说每个阿耶汉学子居住的房间都是统一格式的,没有其他房间能换,没想到阿丹那趾高气扬,用阿耶汉南方王庭官话嘲笑嘉让:
“你阿耶汉语说得一口西沙方言,真是鄙陋之人,莫不是故意用西沙土著的腔调来侮辱我们?”
其他人应该是在路途中就已经见识到了阿丹那的至高无上且嚣张的气焰,却没有人敢站出来为嘉让说一句话,嘉让听得懂这货在骂自己,具体也不清楚他骂的是什么?却不与一个外族人一般见识,只是干着自己该干的事儿,为他们登记用具,安排食宿。
阿丹那见嘉让竟然敢不理自己,顿时觉得被一个小接待无视,面子上过不去,又拿长相攻击她:
“看你长得男不男,女不女的,怕不是那个传闻中的太监吧?”说完便哈哈大笑,他的一些小跟班也附和着笑出了声。
姜浮宁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嘉让被他们如此侮辱,本来这两日就因为徐眠画一事恼火心绪不济,现在见那人一副找麻烦的嘴脸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姜浮宁:“请注意你的言行,我们不止负责你们的生活日常,还需监督你们在大齐的一言一行,若是行之无度,言之有辱之人,我们便会上报四夷馆,将不合格的学子罢免学习资格,等学期一满,便会遣送回国。还望诸位来大齐做一个守礼知节之人。”
姜浮宁这一番话说出来之后,那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跟班吓得立马噤了声,阿丹那也收敛了不少。
姜浮宁见确实震慑了这几人出声询问嘉让:“你无事吧?要不要换人?”
嘉让摇摇头,“没事的,他骂我反正我也听不懂,不理他便是,何苦弄得这般麻烦。刚刚多谢姜大哥了。”
姜浮宁见她确实没什么问题,点点头说:“有事便来寻我。”就转身走了。
好不容易将这些人安顿好,已经是酉时三刻了,嘉让用完膳便往亭中溜达,远远便望见姜浮宁一个在亭中发呆。
嘉让有心不出声,想看看姜浮宁在做什么,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