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出事之后, 梁东扬不确定究竟是哪个王爷在密谋什么, 伺机谋害挑拨,还是方氏在捣鬼,于是安排了人监视她的行动,前两日并未有什么异样, 今日傅千承发现后门巷子里停了一辆马车, 有个男人进了这院子,进去前还四下张望, 小心谨慎,傅千承觉得不对劲儿,一边继续守着,一边让人去知会德望。
而此时的院内的确不平静,方氏正跟一个男人起争执, “我不走, 不会再离开京城, 要走你一个人走!”
眉间隐着一道刀疤的灰衣男子焦躁不安,偏她还倔强不肯听他的劝, 急得他薄汗直冒,“明义没成事儿, 被人抓住, 谁能确保他不会把人供出来?一旦追查起来, 我们没有活路, 必须尽快离开!”
方氏暗恨这明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煮熟的鸭子也能让她飞了, “都怪你,找这么不靠谱的人,许娇荷都中了药他居然还没搞定!”
被怪罪的灰衣男子甚感委屈,“这人不是你选的,我去引诱他嘛!他们之间的恩怨只有你最清楚,我只负责帮你办事,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怪我行了吧!”方氏越想越憋屈,每回的谋算都是前面进行得很顺利,一到后面就甭坏,完全不受控制,老天怎么就这么不待见她呢?
一看她噙着泪花,灰衣男子就心软了,忙将所有的错都揽到自个儿身上,“是我大意,不怪你,现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保命要紧,豫王很快就会追查到你这儿,到时候你如何撇清?他心肠那么狠毒,绝不会轻易饶了你,还是逃命要紧!”
刚拽住她的手,却被她一把甩开,方氏依旧固执己见,“我好不容易才回到京城,不想就这样离开,我还要等着女儿飞上枝头,我也跟着沾光呢!”
“这是后话!以后再说好吗?只要我们离开,豫王就没证据,以后悦容还有机会,待事情平静下来,你若想回来我会再想法子,现在你真的不能留下,命都没了的时候,你还如何沾光?”
“可是……”方氏还在犹豫,灰衣男子苦苦劝说,“没有可是,岚怡,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然而她始终觉得不妥,焦躁的来回踱步,“我不能跟你走,这算怎么回事嘛!”
“我晓得你的顾虑,即便二爷不在了,你始终不愿改嫁,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嫁给我,只是带你离开京城而已,没有旁的意思。
岚怡,你认识我杨丰茂这么久,我何曾强迫过你什么?一直都在为你做事,你想要的,我都会尽全力满足你的心愿,不管有多危险,只要你开口,我从未拒绝过,我不求你嫁给我,只是为报当年你对我的恩德,仅此而已!”
这是实话,他的为人,方岚怡还是相信的,也承认自己利用了他的感情,且豫王的性子她是知道的,真追查到她这儿,只怕不会顾及什么亲情!
苦口婆心的劝了许久,她才答应跟他离开,本想进去收拾包袱,灰衣男子却道不必,“我带的家当足够我们过日子,来不及了,别再收拾,我们得趁着天黑赶紧出城去!”
杨丰茂料到明义可能会出卖他,他很可能被查到,却没想到这些人的动作居然这么迅速,已然堵截到后门处,只等着他们出来!方岚怡瞬间认出为首的是豫王府的人,豫王的长随德望和护卫首领傅千承!心中虽慌,到底没乱,镇定下来,不动声色的挣开杨丰茂的手。
德望见状,抱臂哼笑道:“吆!方夫人这是打算去哪儿啊?跟人私奔?您想改嫁,是不是也得先和我们王爷说一声!”
“少在这儿血口喷人!不许侮辱岚怡!”
灰衣男子这般恼羞成怒,越发让人觉得不正常,“如此亲切的唤着方夫人的闺名,还说没什么,当旁人都是傻子?”
无可辩解的方岚怡逞强摆谱儿训斥,“放肆!再怎么说我也是豫王的姨母,你一个下人,凭什么管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