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席地而坐的僧侣,穿同一种僧袍,用同一种表情,连成排的架势令人眼花缭乱。
我坐在明亮的客厅里看着一本柬埔寨杂志书。
图片上大概描述一只大象因为过度劳累而选择捣毁寺庙的事。
一群虔诚的僧侣正用长木棍鞭打它的屁股和一些敏感部位。它看起来很有脾气,也选了个好地方,但等它想起要走的时候,疼痛和佛祖的法力却已让他寸步难行。
倏忽而至的一场暴雨突然袭击了房子,这在风季绝对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直到入夜,大雨还是没有停歇。
我蹲下身子用手划了划泳池边的水,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朝着芳芳游了过去。
芳芳是个好女孩。
她温柔,善解人意,热情的外表像是时刻准备跳过山崖的羚羊,而柔软的心灵更像是枯水期的洞里萨湖水,缓缓流淌,滋润万物。
我们时常驾车穿过绿野,开着摩托艇在湄公河上溯流,有时还会围着她特意为我打扮的头巾穿过集市,在女王宫的台阶下打盹,在吴哥窟的夕阳的绯红中仰望新月,在散落的每一个遗址中感受古老沸腾的心灵。
芳芳是虔诚的,而我,只是本着善待一切的虚伪善待一切而已。
但这就足够了。
像我这种人,偶然生出的对平静生活的向往不亚于信仰的萌生。
我常常在芳芳面前提起叶苏儿,提得最多的一句话是她什么都看不见。
而芳芳总是用她那双温柔的眼睛看着我,好像有意向我施舍一份欲求不到的愿望。
直到有天芳芳背着我大声哭泣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是多么的粗心大意。
再也休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