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今日哭的是宋二婆子的男人宋二伯。
宋二伯很突然的拽住宋福生的手:
“这手,这小手。
唉,俺们家算是借了大光。
你说以前不过就是一个屯里出来的。
眼下竟和你这四品官坐在一起喝酒,和四品官日日住在一铺炕上。
四品官叫我一声二伯。
我特么怀疑,到了地底下和大伙讲,他们都得认为我是吹牛。”
高屠户一看宋老二都上手了,他也爬过去,盘腿坐在炕上搂住宋福生的脖子说,“可不是?我成了这四品官的三姨夫,谁能想到只要挺过了逃荒,我成了官家亲属。”
宋福生就纳闷了,他们家人这都是什么毛病,甭管啥场合,总想挂在他身上。
你说要是挂孩子们也就算了,挂的却是这些老头。
宋福生像背着高屠户似的,也喝的脸通红,但嘴上正对阿爷说正经的:
“知县的位置等于还是我,那这后院就算是还归咱家用呗。阿爷,我想着这面一摊子事,让咱家人大部分仍留在这里,少部分没啥活计,闲着的,跟我去住府衙。”
在大伙支起耳朵等待老爷子会宣布留下谁,好及时抗议时。
阿爷急火火表示:“我闲着,我得去。”
宋大伯立马跟上,“三侄子,大伯不是想赖着你,也不是想躲你安排的那些活计。是我得给老爷子拎包,我眼下是他的,用你们当官的话怎么讲?啊,对,文书,我得陪着他。”
高屠户:“我也要去大城池。胖丫,那话怎么讲来着?”
宋茯苓啃着鸡爪子,在另一张桌:“哪句,高爷爷?”
“就到大地方才能干好,你前儿个还说过呢。”
“啊,到广阔天地,才能大有作为。”
“对,小三,听明白没?高叔这回必须第一拨就跟着你,你上回都给我撇下了。俺要到大城池去,养猪。”
妇女们那面也没闲着。
不过,她们没有在如此高兴的时刻,操心那些有的没的。
在妇女们看来,这时候是说正经事的时候吗?
这时候,趁着喝多,应该敢想,应该狂狼。
“嗳?咱几个,赶明到了府城,你说外面人能知道咱们是府尹的家人不?”
“不能,还是得慢慢才能知晓,就像这县里人似的。”
“就不能找个尽快让大伙知晓的方式吗?那这么的吧,我想好了,咱们换上那小将军给的衣裳,咱八个在街上走一圈啊?”
“是并排走的那种?艾玛,想象那场面我就受不了,哈哈哈哈,浑身抖。”
“那必须的,大摇大摆,像俺家蒜苗子似的,膀子甩起来。”
王婆子还笑着指马老太:“老姐,到时你站中间,穿诰命服。”
马老太跟着大笑,露出小嗓子说:竟胡扯,她那诰命服是官身,那能出街瞎穿嘛。不过能配合站中间,就穿她那狐狸毛一样带劲。
提起诰命服,“老姐,给老姐妹们端来摸摸呗,这两日,老爷子总说,使官没走,装住了,别太嘚瑟,俺们都没细瞅呢。”
“中。可不是,还没有给你们细看。那个谁,老大媳妇呀,去帮娘将诰命服端来,就贡在我那放火树银花的边上,文书就别拿了,别给整脏。”
还别说,诰命服出场,男人们那面音量都小了。
凡是没被宋福生提到的人,已经开始分心看老太太们那面。
葛二妞喝的脸通红,稀罕的摸着:“这冠上的一个珠子粒都要老贵了吧。”
摸着珠子,打着酒嗝还极其感慨。
听说,她往后都不能与弟妹打嘴架了。
要是敢像以前那几十年似的与弟妹骂街,弟妹这个诰命服一穿就能呵来官差抓她。
没有官差也能命仆人先打她,打成啥样都不用管。
听王婆子那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