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就要担这么多。”
这时候江怀璧倒是平静下来了,“凭我姓江,江氏一族绝不能从我辈这里断了荣耀。”
“你既然是女子,江尚书便不会真的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能在我面前露馅,日后也难保不会被其他人发现,你要知道陛下若知晓了可就是欺君之罪。你担不起,你父亲担不起,你江家更担不起。江尚书肯定会想到的,我就奇了怪了,他为什么还能放心你去科考?”
江怀璧其实是知道父亲的想法的,这些年无论是祖父还是二叔,亦或是父亲,都在暗中寻访各种名师,为了大哥的病。即便一直未见气色,但所有人都未放弃过。
二房庶出两个男孩,怀肃前不久去了,便只剩下年仅九岁的怀检,这几年祖父都在身边养着,生怕二婶陈氏苛待了他。这些她都是看在眼里的,也知道祖父的意思。
一开始知道时心中有些愤然不平,后来也看开了。若是再能出来个有出息的,她便悄悄退出去,能找的退路也早就找好了,决计不会牵连家族;若没有,她便在男人堆里呆上一辈子又如何,江家香火她续不了,到底还有别人的。
从一开始的心甘情愿,到如今沉浸其中。习惯了,也觉得没什么好的,时间久了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男儿身。
“我自己愿意。这世道里女子活的也不容易,倒不如男子风流世间,恣意些。”
沈迟挑眉,“我可没觉得你有多开心。”
江怀璧便沉默了。
沈迟觉得心中有些闷闷的,是何种滋味又说不出来。即便他知道了江怀璧的身份,这一路上也再没看到过她与往常有什么不同,未曾露出过半分女儿姿态来。若非知晓了,还当她是同行的兄弟一样。
可如今相处不还是如同兄弟一样么。他不说,她也不怯。
只是方才看她落泪,他才恍然有那么一瞬,觉得原来她的心也是可以软到落泪的。然而说出来的话却仍旧是没有半分留情,她的心他真的是很难懂。
江怀璧默默起了身,绕过桌子往外走,仿佛方才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不知何时那双眼里要溢出来的水又仿佛逐渐被渗下去一般,又渐渐深起来,只是相较于从前到底是有些细微的不同。
沈迟似乎感觉到了,又似乎没有感觉到。
待要细思时看到江怀璧已至门口,他竟忽然慌了一瞬,急声唤住她,好像她一踏出这门便不会再回来了一般。
“你要做什么去?喝了口水咳声才缓了一些,你这一出门便又要加重了。你有什么事告诉我,我替你去……”
他声音有些急,急到连江怀璧都以为是有多重要的事情,步子猛的一顿然后回过身来。
想了想只暗暗叹了口气又走回来,“没什么事,我就是想看看雨停了没,……若现在出发,应该能赶在天色黑之前赶回去,也不必再在外过夜了。”
“现在倒是不怕江尚书担心了?”
江怀璧眸子低了低,“小事,无妨。”
沈迟便知道方才的话她放在心上了,虽然嘴上还犟着,但明显态度变了不少。不由得有些得意,她总算也能听进去他说的话了,之前相处可是满满的敌意和防备。
江怀璧环顾房内还在思忖着,“木樨方才去买了些厚衣,木槿去跟着大夫取药大约也不会用太长时间,回京的时候……”
“我陪你。”沈迟忽然打断她,冷不丁冒出一句。
江怀璧愣了愣。
房中忽然静止了一瞬,任何声音都听不到了,甚至于连外面方才不时都要响两声的风铃也都安安静静的。微雨总算停了,连房檐上滴答的滴水声也都听不见了。倒是有雨点沿着窗棂滑下来,行出一条深深浅浅的水迹。
沈迟喉头微哽,顿了顿又重复了一次,“没人陪着你,那你先将就一下我罢。左右以后也是要同行的,携手一起走,也好照应。你若没有什么与我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