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总觉得自己只要小心翼翼地揣摩他的心意做事,便可求得平安。如今她发觉,太子是心思真是她揣摩不出来的,怎么小心都没用,索性往后按自己的心意做事。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顿饭太子吃得憋闷,接下来的几日,太子都没有出现。
大黄果真养在了承乾宫的廊下,徐幼宁每回出门,都会给大黄喂些东西,有时候还牵着大黄到凤池边走一圈。
徐幼宁悠闲自在地过了七日,便到了傅老太君七十大寿的日子。
一大早,徐幼宁就起来梳妆打扮,精心打扮当然不是因为要去宴会上出风头,而是因为要回家见祖母。
她打扮得精神、漂亮,祖母见到才会安心。
素心见她兴致这样高,特意去传了几个专司妆扮的宫女过来,一个专门涂面,一个专门梳头,一个专门更衣。这三个宫女都是尚仪局为太子大婚精心挑选出来伺候太子妃的好手,只是因着太子婚事拖延,一直没能发挥专长。
宫里的人都是人精,徐幼宁虽然没有什么位份,但她如今独得太子殿下的恩宠,在承乾宫与太子同住,肚子里还怀着太子的第一个孩子,哪里敢轻慢,自是十分尽心,恨不得将尚仪局所学全部施展出来。
待妆成,徐幼宁差点都不认识镜子里的自己了。
从前的她至多担得上一个小家碧玉,此刻的她赞一句仙姿玉色也不为过。
明明看起来还是自己,偏偏跟平常的她完全不同。
徐幼宁往左动了动,又往右动了动,既欢喜又疑惑。
刚才那个涂面的宫人在她脸上折腾许久,她还担心那个宫人描妆太浓。
可现在的她,好像压根没有涂过脂抹过粉一般。
镜子里的她,简直是冰肌玉骨,丽质天成。
“这真的是我吗?”
宫人笑道:“姑娘天生丽质,奴婢们只不过略施小计而已。”
另一人道:“这描妆法是慧贵妃娘娘想出来的,但求自然,不落痕迹。”
徐幼宁眼珠一转。
慧贵妃吗?
她可真厉害,居然还能想出这么厉害的描妆之法,难怪她能一直这么美。
心里虽说高兴,徐幼宁想想今天是要去侯府赴宴,不禁有些担心:“这样是不是太过了?”
素心道:“一点也不过,姑娘平时就是太随意了些,可恨我手笨,还天天给姑娘梳妆打扮的,往后我再不敢伺候姑娘梳妆了。”
徐幼宁觉得素心的手够巧了,但今日这么一比较,确实不算好的。
收拾停当,外头宫人来说马车已经备好了。
今日徐幼宁特意要了月芽同行。月芽一个人学了那么多天的规矩,嘴上没说委屈,肯定吃了不少苦头,正好带她回莲花巷跟从前的姐妹们叙叙旧。
走到承乾宫门口,便见王吉站在那里。
“王公公,今日殿下也要去傅大人家里贺寿吗?”徐幼宁顿时紧张起来。
王吉恭敬道:“殿下要先去内阁议事,不定去不去侯府。”
“那你觉得,他去的希望大不大?”
王吉对上徐幼宁满怀希望的眼神,只好道:“这个奴婢说不好,不过殿下跟傅大人情同手足,老太君对殿下来说也是值得尊敬的长辈,殿下但凡能去,一定会过去的。”
徐幼宁顿时泄了气。
这么说,他还是会去。罢了,罢了,只要不是跟他同坐一辆马车过去,已经算是不错了。
上一回坐马车的经历,她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王吉这会儿站在门口,莫不是太子也要出门了?
得了王吉的回话,徐幼宁生怕太子这会儿走出来,在廊下拍了拍大黄的脑袋,赶紧带着月芽和素心离开了。
王吉看着徐幼宁的背影,心里微微一叹,刚转过身,便看见太子面色不善地从书房出来。
“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