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菊儿磕绊的时候,她又狐疑一句,“是否她也知情?”
“梨小娘,还请您出言之前细细斟酌!”
“我是卑贱出身,字都写不好几个,怎么斟酌都还是这些话。不过菊儿姑娘放心,我有话都已直说,可没有藏半些在肚子里。”
怎么说小梨都还顶着小娘子的头衔,有人之处,菊儿终究不能硬碰硬,不过也不算输,她警告了一句:“梨小娘,您在府上养尊处优,有曾想念家乡父母的模样,要不要请大娘子做主,让你们相聚一番。”
想到她那双将女儿看得比米糠还轻贱的父母,小梨愣是在闻人椿的屋中念叨了大半柱香的时间。
喝了盏茶后才缓过神来。
“对不起啊,椿姑娘,我讲这些的时候是不是看起来很刁钻无理,你听得耳朵痛吧。”
闻人椿摇摇头,人各有辛苦,能说出来、直接面对,就已经很勇敢了。哪像她当年,明明是被爹娘卖进戏班子的,还总爱粉饰一番,常常同别人说“他们有苦衷的,很快就会来接我”。
那时真的很傻,做的每一件事都愚不可及。
小梨看她皱紧了眉头,以为她正在为菊儿的话担忧,便同她说:“椿姑娘,你不必担心,我敢这么和菊儿说话,是主君容许的。他就是怕府上的人不尊重您,要我来给您立威的。”
“主”字之后的话她都没怎么听,默默地替小梨将茶盏斟满。
小梨不敢多讲了,幽幽叹了一声。她自己也是被心上人狠狠伤害过的,原谅谈何容易。
第二日,小梨与菊儿又在门外争了一通。
可今日战火刚燃起便偃旗息鼓了。
闻人椿开门一瞧,竟是小梨一脸冷汗地捂着肚子。而同为女子的菊儿还是捉着小梨不放,对着小梨远去的蜷缩背影嘀咕着:“贱婢哪有这么多讲究。”神情之鄙夷之粗俗,让人不晓得她待在许还琼身边数十年,到底习得了什么。
闻人椿没跟着过去,她从旁盯着菊儿,目不转睛,清清寡寡。
说是欣赏不可能,说是恨也不像,菊儿的心里忽然刮起一阵飕飕的凉风。晨起的时候,她还与许还琼讲,今年的暑日真长啊,也不晓得秋日何时来。
谁想眼下,秋老虎分分钟算账来了。
菊儿拦不住,许还琼身边的小厮拦不住。霍钰都在她的面前抬不起头,如今的霍府谁敢惹这位没名没分的姑娘呢。
闻人椿轻轻松松就进了许还琼的院子,连她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不过再往前,就太逾越了,那是许还琼与霍钰的卧房,万一两人又在里头讲夫妻的体己话,她也着实自讨没趣了些。
因外头的吵闹,许还琼很快姗姗走出。
见到闻人椿,她自然是惊诧的,上唇微张,不过她做了二十多年的大家闺秀,很快便压下其它情绪,只留一个润物细无声的笑容。
“大娘子好。”等到许还琼笑完,闻人椿终于出声。她如从前一般,含住下巴,恭敬施礼。
许还琼再难掩饰自己的错愕,发问:“你不是不能说话了吗?”
闻人椿苦笑着摇头。
她不是不能说话,只是无话可说。
第84章 善意
许还琼遣了人去张罗点心茶水, 闻人椿倒也没方才那么急了,不慌不忙地立在一边。秋风吹起她鬓边的碎发,有一两根半截发白的, 光照过来的时候格外刺眼。许还琼偶尔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去打量她,那些传闻中的痛苦遭遇如今似乎只能从她的表皮样貌中得到验证。
伤心、愤恨乃至从前不加掩饰的自卑都是寡淡的, 瞧不太出来。
待女使妥帖布置完,许还琼便嘱咐她们齐齐退下。菊儿不愿, 向前冲撞了一声:“大娘子, 你明知道她可能与渠村命案相关。怎能让她……单独与您相处。”好在是在许还琼面前, 菊儿没说出折磨人耳朵的词儿。
闻人椿轻轻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