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以后,我登上QQ,并没有陌生人来加我好友,我不由得好奇,那个要我联系方式的人究竟是谁?我大概能够猜到,就是他,神秘的山地车。我们的缘分肯定还没有结束,我从抽屉里拿出珍藏的灌篮高手胸针,本来就是预备给他的,这个暑假能送出去吗?那张写了我QQ号的纸条还没落到他手里吗?他怎么还不向我发送好友邀请?
到了周六,妈妈果然带我去市里的国光超市买手机。我挑了一个蓝色的三星音乐手机,还是触屏的,是最时兴的款式,不贵,但我很喜欢,妈妈还给我买了两条裙子,一套淡蓝色,一套西瓜红,哦还有一双坡跟凉鞋,很贵,快赶上我的新手机价钱了。
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手机里安装了QQ软件,给汪清雅和潘怡她们报告我买了手机这个好消息。晚上我塞着耳机,听着新手机里的音乐,盖着我的新裙子入睡了,第二天,我去阿香阿姨家里吃饭,阿香阿姨在市里的美容院干过,她给我画眉,还送我一只新口红,是淡淡的樱桃色。我照了照镜子,像换了个人似的,因为一点红唇,脸上顿时生气勃勃的,好像早春时妈妈上班院子外盛开的桃花。那个周末,我感觉自己焕然一新,盘算着下次出现在同学们面前,要怎样打扮才好呢。
我们那个镇上去到县城里是不大容易的,因为没有客车,只能先到中间一个叫做新城的大镇上去搭车,去往新城没有浇水泥路,是土路,天晴还好,一碰见下雨就成了烂泥路,没有客车,大多数人只能付几块钱坐人家拉客的三轮车出去。爸爸妈妈从不让我坐三轮车,每次我要去县城里,都是搭赖叔叔的便车,他常常要去县城里拉货的。
爸爸支持我常和同学们聚会,他说同学之间的情谊最宝贵,以后的许多年都会记得,他要我和同学们搞好关系,说这是进入社会后的第一笔人脉。
人脉是什么我还不懂,但我喜欢和同学们一起玩,上次在魁星塔底下喝啤酒,虽然那啤酒不好喝,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过去的六年我只知道埋头念书,做惯了好学生,好女儿,偶尔一次晚回家令家长担心也会觉得惊险刺激。
班长在班级群里组织大家周六去爬丫山,我兴致勃勃地报了名,周五下午就搭赖叔叔的车上外婆家了。QQ里,还没有陌生人加我。
七月的太阳真热烈啊,摩托车座椅热得发烫。哦,忘了说,大家在丫山脚下汇合,因为我住得远,班长特意派了人来接我。我精心打扮过,穿的是新买的高跟鞋,还有西瓜红的裙子,把头发盘起来,擦一点胭脂和口红,往镜子前一站,好一个温婉的女子呀。来接我的人是朱毅,他叼着根烟坐在摩托车上等我,我竟然不知道他会抽烟!他看见我来,夸张得说,“宋允之!你怎么变了!”
“我怎么变了?”我反问他。
“变成大美女了,我都认不出来你了。”
我内心狂喜,却装作不屑的样子,瞟了他一眼,说,“你少来!”
他说,“真的变好看了,就是说不上来哪里变了。”他上下打量我,“咦?今天去爬山,你怎么穿高跟鞋?”
我说,“没事,这是坡跟鞋,走路很舒服的。”他觉得不可思议,“你确定不用换双运动鞋?”
我说,“我没有带其他鞋,就这样啦,走吧走吧!”
摩托车突突作响,骑了快一个小时才到,一路上都是扬尘,天气又格外热,我满头大汗,快要中暑了。远远地看见丫山脚下两个人在那里等着,似乎是一男一女。旁边也有辆摩托车,近了才发现,是汪清雅和厉浩南。
骑到跟前,汪清雅看了我一眼,去问朱毅,“宋允之呢?不是让你去接吗?”
朱毅笑死了,我赶忙从车上跳下来,她装作才看清我,笑嘻嘻惊呼道:“呀!我都认不出你了!”
朱毅说,“我也是这么说的,她死活不信啊。是变样了哈。”
汪清雅拉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