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脖颈本就修长,线条优美而流畅,处在中间位置的喉结明显突出,先天带着一股子不容侵犯的禁欲气息。
然而这颗痣,不偏不倚,不大不小,正好长在喉结左边一点点,令人遐想的位置。
禁欲中又掺染半分撩人,明明是相互冲突的气质,看似矛盾,实则却融洽致命。
顾挽自然不懂这些,只单纯觉得他这颗痣长在那个地方,就很
轻浮!
她暂时只能给出这么个形容。
“嘿。”
见她呆呆傻傻,半天不说话,他用手指敲了下她的额头,微带着谴责的问:“怎么,不打算给我个说法么?”
“……”
顾挽舔了下唇,抬起视线,强装镇定地看着他,理直气壮的埋怨:“你不也没认出我。”
“呵。”他又一声冷笑,仿佛被气到了的样子。
“小朋友,咱得讲道理,你当时捂那么严实,戴着帽子还戴着口罩,我能看到的也就你一双眼睛。”
顾挽微愣了下,幡然醒悟,似乎一直以来,自己把这个细节给忽略掉了。
况且之后她还剪过头发,这也难怪他刚才要撩起她的刘海,捂住她的嘴巴才能确认。
这下好了。
显得她更加忘恩负义,更加吝啬无赖,
——还蛮不讲理。
顾挽窘迫又难堪,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讲道理,无从抵赖也要赖。
她定了定神,冷着脸,一本正经地给他算了笔账:“昨晚你们吃饭花了两百二十七,唱K加饮料酒水花了三百五十,一共是五百七十七块钱,钱都是我出的。”
季言初闲适地直起腰,垂眸审视着她:“所以?”
“所以……”
顾挽把他的话嗫嚅了遍,又抿着唇,没好意思往下说。
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季言初慢悠悠道:“所以,就算按人头来分摊,我给你的那一百块车费也算还清了,是吧?”
顾挽没说话,把唇抿得更紧,觉得自己可真是没良心。
但季言初虽是这么说,这个理儿他可不认,貌似很较真的反驳:“昨晚可是你哥说一切开销他都包了,就算是你付账也是替他付,这钱是他欠你的,不能算在我头上吧?”
……好像也有道理。
顾挽彻底理亏,此时此刻,像做了一件天理难容的坏事,歉疚又怯懦地站在他面前。
见她垂首不语,终于有了个正确的认错态度,季言初饶有兴致地歪着脑袋打量她,尽可能压住唇角,一脸受伤地感慨:“小朋友,你这事办的太不地道,太伤人了。”
顾挽也懊悔不已,自责万分,企图将功赎罪的道:“我,我可以补偿你……”
“补偿啊 ̄”
他尾音稍扬,像是前面铺垫那么多,等的就是她这句话,眉眼瞬间舒展开,很痛快的点头:“好啊,那咱们就来谈谈具体怎么个补偿法。”
顾挽有种被他现场逼债的错觉,怕他狮子大开口,提前交代:“我现在拿不出多少钱,画画班交了一些,昨晚又花掉五百多,现在要等到月底我爸妈才会打生活费。”
季言初倒是坦诚:“我不要你的钱,这压根儿也不是钱的事儿。”
顾挽心口一跳,钱都解决不了吗?
她更加惶惶然:“那……你要我做什么?”
季言初不语,噙着笑,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本来只是觉得这小孩儿挺有意思,整天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像时时刻刻都端着,绷得很紧,所以每次一见到她,就总喜欢逗她。
莫名其妙的,总想戳破她的伪装,看看保护层以下,她本来该有的是什么样子。
为了不让她觉得他占了便宜,他开始一笔一笔的翻旧账:“那天晚上,我是本着正义感对你出手相救,后来给你付车费,也是出于善良的本性。”
“我从小受过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