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不会坏到哪里去。母妃自会四两拨千斤的指点两句,至于赵泽……赵泽。
他有的是金玉一样的道理,光是听他讲书,都好像能把人生参透一般。
灼热的液体顺着食管流下去,一点一点,终于把南平惴惴不安的心熨烫服帖。
多想无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她把瓷碗里剩余的药一饮而尽。
手里的汤子应是加了几味安神的药材,让人大白日的昏昏欲睡。南平凝聚的杂思渐渐分散,烟雾似的梦就腾起,罩成一个密不透风的茧房,把她笼在里面。
梦里一忽是清风晤面,一忽又是冰雪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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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么?”
南平好像赤足行在堤坝上,四周白茫茫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阿朵?玉儿?”她把身边人的名字唤了个遍。无人应声。
南平从来都是前拥后簇,从没有落过单。如今孤身走着,心里蓦地紧张起来。
就在此时,朦胧的雾里传来声响:“殿下,你我猜灯谜可好?”
南平睁大眼睛,竭力眺目望去,只能勉强看出个高挑身影。
“赵泽?”南平听声识人,疑问道。
那人笑着转过身来,清俊的面目渐渐清晰,果然是他。
雾气骤然散去,四周星星点点着造型各异的花灯,却是京城上元节的模样。
南平这才发现自己身着大红袄袍,雪狐假领蹭在脸蛋上,麻酥酥的痒。
男人与用手挡开密集的人流。南平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作响,连头都不敢抬。
两个人肩并肩走了会子,随口点评路边的灯谜。突然赵泽停下脚步,手指着一盏花灯,嘴里道:“这个倒是有趣。”
灯上书:“苦心诚所至,一枕盼到今”。
“殿下猜这是何意?”他笑问。
南平摊开掌心,在上面比划了一通,方才不敢确信的吐出答案:“可是个’念’字?”
赵泽尚未开口,街旁的脚夫倒是插起话来:“官人晌午才挂的灯,这会子就等不及带小娘子来看了?”
南平登时又喜又羞——这饱含“思念”含义的花灯,竟是赵泽亲手挂上去的。
她刚欲开口,赵泽却隔着衣袖捧起她腕子。
“你的手怎么了?”
南平脸一片燥热,急忙撤了回来:“不过是小伤罢了,早好了。”
她原以为男人会宽慰两句,但赵泽表情肃穆起来,明显带着不悦:“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能如此怠慢。平日里先生的教诲都忘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