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运行都三月有余了,兵者,国之大事嘛。
至于户部尚书,出乎意料地落在五品小官卢镜时身上。
这让提早看准势头,暗中使劲儿,想趁赵思贤下马时向上爬的那些人落寞了。
梁帝心中门儿清,卢镜时他能藏着锋芒、隐忍、看准时机,一招制胜,是人才。
只不过口气有点大,不在那个位置不好办事?就给他位置,看能拍出什么水花。
年关将至,梁帝以给太后礼佛为由去法兴寺了,回途在汤泉宫停留三日,这三日除内阁照常运作,百官归家。
看样子是不想在年前给太子案定调了。
林风眠暗暗发急,心中把梁帝骂了一遍,你开开心心过年,你儿子还在大理寺关着呢。
不过随着萧府轰然倒台,曾追着陛下弹劾李勖的那批大臣也偃旗息鼓,过去萧国公亲近三皇子。
如今三皇子受到牵连是必然,倏尔没了主心骨,无头苍蝇般不知依附哪位殿下。
沈摘与林潮止窝在林府的东暖阁中议事,潮止问:“这都年关了,圣上这是在想什么?”
“你若真知道陛下想什么,就危险了。”
潮止一脸不悦:“怎么又冲我?”
沈摘点了点他桌上那盆含苞待放的腊梅,声调放缓:“我知你担心殿下,但真不是本相安慰你,昨日我去过大理寺,殿下反而很自在,关他的屋子不像囚室,荀粲还没那个胆量。”
“里面不缺吃更不缺穿,无事扰他,闲来可以练剑。”
潮止叹了两声,心头的担忧还是没有散去,半晌才道:“爷不稀罕你的安慰。”
除夕这天京师下了第一场雪,林风眠早早起来给祖母请安,顺便早饭在祖母屋里用了。
潮止不约而至,她对兄长行大礼拜年,潮止起身回礼。
不一会儿,云栖也兴奋地跑来,看完祖母对大哥二姐行礼,潮止再次起身。
太阳出来,林风眠披上斗篷,钻进马车,就往大理寺去。
雪还在下,她掀开车窗的帘,江天一色无纤尘。
她初嫁那日,也是一样的鹅毛大雪,大雪封路,可梁帝为了不耽搁送亲的时辰,安排一队士卒在数里开外扫雪,这样送亲的队伍总不会耽搁脚程。
她记得,祖母的车马就在后头远远地跟着,送亲的队伍走过,轮到祖母的车过时,雪又飞速将官道覆盖上了。
她也不晓得祖母是如何做到的,总之下一个亭子休息时,林风眠总能看到孟澜在不远处招手相送。
直到第七个亭子,祖母不见了,不知是知难而退了,还是当家丁好不容易将雪扫静,转过山来,再也追不上了。
她将窗帘放下,这时马车一顿,是大理寺到了。
说明来意和身份,再经过严格的搜身,官差放林风眠通行。年根底下,没人敢找太子爷的不痛快。
虽然早知李勖这里的情况不会很糟,但真当看到他坐在狭小局促的屋子内,十步见方仅有一桌一几,林风眠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
李勖凝望着头顶的铁窗出神,一转身,她到跟前了,鹅黄斗篷,峨眉天成,大眼明亮却忧愁。
复杂的神色在他脸上一闪即逝,李勖挑眉道:“哪儿来的这么俊俏的小姑娘?看本殿的么?”
一看就是装的。林风眠笑不出。
这一趟,她着实没有帮上忙,还让李勖为她杀了萧子津。
萧子津是罪有应得,仅私自占用民田这一条,够他死许多回的。
但国有国法,未审先斩,落到梁帝眼里,又是一罪。
他回京时已知将面临什么,为她,让自己的处境更差了。
林风眠正从篮子中往外拿新年的糕点,李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