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道,“画得再好,也画不出你一半的美。”
这话说得极腻歪,顾沅身子发麻,又觉得羞赧,忙将脸扭了过去。
她与他做了十年夫妻,前世他只有在床笫之间才会说些缠腻的话,这会子两人衣冠整齐,他突然来这么一句,叫人怪不适应的。
将画作收好,时间也不早了,两人皆去沐浴。
裴元彻想与顾沅一起沐浴,顾沅哪敢答应,忙装傻糊弄过去了。
她只祈祷着她头上的伤口能慢些好,能拖多久算多久,最好在她到达江南逃跑之前,他都别再碰她。
男人沐浴时间短,等顾沅洗漱完毕回到寝殿,裴元彻早已躺在了床上。
她这边一躺下,他下榻灭了两盏灯,放下幔帐,就贴了过来。
倒也没有碰她的意思,只是单纯抱着她睡。
顾沅一开始还推说太热,想要他放开她,各自平躺着好好睡。
哪知道裴元彻轻轻啃了下她的脖颈,说道,“若是觉得热,不如脱了睡。”
他的语调平静,顾沅一时分不清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忙缩了缩脖子,悻悻道,“心静自然凉……睡着了,应该就不那么热了……”
身后传来男人低低的笑,他搂着她的胳膊收紧了些。
顾沅心底无语了一阵。
没多久,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见他此刻心情不错,就翻了个身,小心翼翼问道,“殿下,我想求你一件事。”
裴元彻垂着头,鼻腔里发出一声慵懒低沉的“嗯”。
“在去江南前,我想回侯府一趟。”
此次一别,再次回到长安,也不知是何年何月。
她想再回家一趟,见见父母兄嫂,若是可以再见见素素和月娘,那她也无憾了。
床帷间一片安静,只听得两人节奏不一的呼吸声。
顾沅兀自忐忑着,悄悄捏紧手指,小声道,“我知道这个请求有些麻烦,若是不行,那便罢了。我请母亲进宫来,也是一样的……”
她还没说完,就听身旁男人道,“亲孤一下,孤就应了你。”
顾沅一呆。
裴元彻松开她,平躺着睡下,昏黄光线里,他那双狭长的凤眸亮得出奇。
见顾沅一动不动,他偏头看她,“怎么,你有求于孤,总得给孤一点好处。”
顾沅回过神来,撑起半边身子,水灵灵的眼眸扑闪扑闪眨了两下,半信半疑道,“我亲你一下,你就答应我么?”
“不然呢。”
更进一步的要求他倒是想提,可她头上还有伤,提了也白提。
顾沅心头踟躇着,要她主动亲她,实在违背她心意,可亲一下,她就能回去见着家里人……
权衡一番后,她还是凑了过去。
裴元彻大大方方的平躺着,一副任她采撷的姿态。
顾沅咬了咬唇瓣,深吸一口气,一点点的低下头。
男人俊朗的脸在眼前放大,他的鼻梁很高,嘴唇薄薄的,不笑时分外严肃,笑起来亦正亦邪。
靠得越近,呼吸越炽热。
她闭上眼,飞快的啄了一下。
正准备离开时,男人像是早猜到一般,一只手勾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脑袋,重新按了下去。
顾沅一时支撑不住,整个人就趴在他的身上。
隔着薄薄的衣料,两人紧贴着。
她的脸瞬间滚烫,好在帐内昏暗,掩住她满脸的红。
也不知道亲了多久,她都快喘不过气了,他才松开她,在她耳边平息半晌,低骂了句什么似的。
顾沅听不大清楚,又见他掀开被子坐起身来。
“殿下?”她双眼迷茫。
“孤应你了。”
裴元彻揉了揉她的发,眸光沉沉,哑声道,“你先睡吧,孤去下净房。”
顾沅先是一顿,旋即明白了什么。
她垂下眸,印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