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渝接过锦囊，掂了掂分量，微微挑眉：“这便是皇帝留的后手？”
“自然。”楚怀修微微一笑，
“他们在西疆这些年，就是为了守住这上面的东西。”
“殿下的意思是——”顾渝渐渐明白了什么，看着楚怀修的目光多了一层深意。
“这些东西价值不菲，顾家哥哥可以用他招兵买马，也算是我兑现给你的诺言了。”楚怀修笑。
顾渝想起来，自己和楚怀修的那个约定。
楼玉深对他的忠诚度，达到了九十，也算是驯服了这个少年。
而楚怀修曾经说，要送自己十万兵权。
莫不成，锦囊中的东西，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承了殿下的好处，殿下想要从小臣这里讨些什么好处？”顾渝舔了舔唇角，十分不客气地把锦囊收起来，撑着下巴看向对坐少年郎。
楚怀修仰头喝下杯中酒，冷冷的酒水入喉，带起的辛辣让他忍不住凝眉。
他也定定看向对坐之人。
“我拿十年宫中密辛，为卿铺一条锦绣大道——哥哥功成名就后，要助我披荆斩棘……荣登九五之位。”
雪色清冷，少年面容清风霁月，说出的字却让顾渝沉默。
他一早就知道楚怀修有野心，却不想他这么直接。
但……
在他快要被处死时，是楚怀修伸出手来救了他一命。
他们又是盟友，于情于理，他确实要助他登上那个位子。
顾渝爽朗一笑：“成交。”
楚怀修也笑，看似轻松，实则袖袍下的双拳已经攥紧。
他这是在和老天爷打一个赌。
赌对了他可以开始和顾渝筹谋关于未来的一切，赌错了他便要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希望……他赌对了。
十一月五日，中州又落了一场雪。
城墙上积雪覆盖，楚怀修慢慢登高，眺望不远处。
头束玉冠的少年郎骑着照夜玉狮子，踏在银装大道上。似有所察觉，他回头朝这边看了一眼，嘴角扯开一抹明朗的笑。
风起。
少年鲜衣怒马，手提九尺陌刀，扬尘远去。
直到少年背影不见，他才慢慢收回视线。
此番西去，凶险异常。
朝廷上下，成千上万双眼睛都在盯着顾渝——
一旦他有什么风吹草动，皇帝便会拿他开刀，来杀鸡儆猴。
顾家哥哥，祝你一路顺风。
因为有通关文牒和顾崇安给的虎符将印，顾渝一路十分顺利地回到了西洲。
楼玉深和顾一几人因为要打探西疆藩王情报，先顾渝一步去了西疆。
这会儿，他们已经在西州等着自家世子爷了。
听闻顾渝入城，众人立刻出去迎接。
少年郎鲜衣怒马而来，手中陌刀寒光凛冽，让人看得不自觉心里生畏。
楼玉深看着少年，挑眉。
几日不见，世子爷又变白了诶。
见到众人，顾渝勒马。
“世子。”众人齐齐作揖。
“查的如何了？”顾渝翻身落地，手中陌刀在地上凹出一个大坑。
“都已经查清楚了。此处人多眼杂，移步再说。”楼玉深看了看那个大坑，嘴角一抽。
我嘞个乖乖。
世子爷你成日提着百斤重的大刀，不累吗。
“好。”
旁边，围观的百姓目送众人远去，慢慢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方才那个稍微有些黑的小郎君，是世子？”
“世子？哪一家的世子？”
“听中州的人说，皇帝派了定远侯世子，来西州拿兵去率军杀敌……好像还要收一点西疆各路藩王的兵权。”
“你说，那个在咱们这西州长大的小野种？”
“可不。人家现在不是小野种啦，是定远侯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