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越来越浓了,微风和煦,吹在人脸上暖暖的,桃花、杏花、梨花竞相盛开,这一片红,那一团白,煞是好看。
这日,陆媛早早起身,邀着顺嫔一起去坤仪宫给皇后请安。行至朱华门前时,迎面恰逢玉贵人、芳贵人、凌常在、景常在和安答应等人也来了,众人便一同进去。
因玉贵人腰上系的梅花络子松了,她便停住让婢女听雨系那络子,这时走在最末的安答应便经过她的身边走到前面去了。
玉贵人顿时不悦,快步追上前,堵到安答应的前面,怒气冲冲地说:“你一个小小的答应,竟敢走到我的前面,懂不懂规矩!”
安答应低下头,手足无措,小心翼翼道:“林姐姐,是翎月冒犯了,您请息怒。”
玉贵人见她一副卑微的样子,越发颐指气使:“瞧瞧你这副穷酸样,不愧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一股子小家子气,竟然也能入宫来当小主。”
安翎月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几乎要哭出来,只低着头,无措地搓弄着衣带。
玉贵人更加嚣张,指着她的鼻子道:“你装出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来给谁看,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一边说一边推了安翎月一把,安翎月重心未稳,一个趔趄差点退倒,头上的素玉簪子从发间脱落出来,掉在坚硬的青石板地上摔碎了,安翎月一头乌黑的长发散开来,如瀑般披在肩上。
眼看着给皇后请安的时辰已经到了,这样仪容不整是大不敬,安翎月又羞又急,终于哭了出来。
陆媛看不下去,疾步走过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玉贵人好大的脾气,竟敢在皇后宫前如此大声喧哗,训斥宫嫔,教引姑姑没有教你规矩吗?还是姑姑教了,玉贵人没有学会呀?”
玉贵人扭头一看见是陆媛,气焰一下子灭了,她知道陆媛颇受皇上宠爱,且陆媛身居嫔位,是正经的主子。她调动出笑容,小心道:“安答应不懂规矩,嫔妾只是小小地惩戒一下。”
陆媛正色道:“是谁给你的权力教训嫔妃呢?她若不好,上面有皇后和娴贵妃教导,何须你来插手呢?皇后娘娘最喜礼仪周全之人,若是得知了玉贵人在这里的所做所为,会喜欢贵人呢,还是厌恶贵人呢?”
玉贵人被说的哑口无言,半晌对着陆媛屈膝行了个礼道:“嫔妾一时言行无状,冒犯了颖嫔娘娘,请娘娘恕罪。”又对安翎月说:“给妹妹赔罪了,望安妹妹容量。”说毕,不待安翎月回答,便转身而去。
安翎月感激地向陆媛行礼,道:“颖嫔娘娘出手相帮,翎月感激不尽。”
陆媛看了一眼地上摔碎的簪子,从自己的发间取下一只蝶恋花赤金镶珠的发钗,帮安翎月将长发轻轻挽起,安慰道:“妹妹受委屈了,快将眼泪擦擦进去吧,别误了请安的时辰。”说完,携着她的手一起走进坤仪宫。
众人给皇后行了礼,纷纷落座,皇后刚要发话,忽见门口一个女子走进来,众人一看,竟是贞妃,不觉皆吃了一惊。
原来贞妃自入宫以来,一直以水土不服,身子不适为由,从未来给皇后请过安,予临自然不去责怪,皇后也不甚在意,不想今日竟然不请自来。
只见贞妃着一身银白色骑马装,头发简单地梳成髻,只用一两只青金簪子簪住。她走到殿前站住,并不跪下去行大礼,右手贴在胸前弯腰鞠了一躬,引得众人惊呼。
皇后依旧含着笑,和悦地问道:“贞妃的身子好了?”
贞妃微微颔首,清声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嫔妾好多了。”
乔答应在下面小声说:“身子不适只是个借口罢了,跟皇上骑马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乔答应入宫已久,一直无宠,眼看着新人来了一茬接一茬,自己还是个最末等的答应,平时皇上甚至都没正眼瞧过她,因此她心里满是醋意。
皇后对贞妃点点头,赐她坐在左侧上位,接着说:“贞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