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滁唇边颇为随性的笑意尚未消散,面容已渐为紧绷,震颤的眸光似带着锋利的光,反复的在她面容上、眉眼间寸寸刮过,审视,似要确认着什么。
宝津楼外吹来了风,卷起窗边垂落的朱色帘幔朝小榻的方向荡开些许,又缓缓回归落下。
风声过后,榻桌前的这方天地里,粗重的喘息声就愈发清晰。
随着榻桌被粗鲁挥落一旁的哐当声,晋滁已按了她的肩将她按倒在身后的小榻上,灼烫而凌乱的亲吻落上了她额头,眉眼,唇瓣间。
“阿苑,再说一次你在乎。”
“我在乎唔……”
话音刚落,他已迫不及待的攫住她柔软的唇瓣。
林苑闭了眸试着回应他,换来的是他更激狂的纠缠。
在乎,她如何能不在乎。
他若是昏君,那她必是妖后,逢春与太子,则是妖后之子。
这是满盘皆输的结局,她焉能容许。
朱色的帘幔随风不时晃动,遮住了宝津楼里一片春光。
这日散朝过后,浑浑噩噩出了金銮殿的,可不止是那御座上高坐着的圣上。
群臣亦是混混沌沌的出了大殿,出了皇宫,直至进了家门,还是有几分难以置信。
倒是王益连同在殿内一起请命的大臣,在出了宫后,却是满脸冷笑的叫住了想要匆匆离去的林侯爷。
“林大人脚步何故匆匆?可是要急着赶回家中报喜去?”王益毫不留情面的出口讽道。
其他的朝臣不由皆望过来,连本来要上马车离去的一些朝臣也停了步子,似不想错过这出好戏。
林侯爷的脸色遂变得有些难看。
“王大人说错了,下官并无何喜事。”说着就抬抬手,欲要告辞:“下官还有要事处理,先行告辞。”
王益等人又岂容他轻易脱逃,几人疾步匆匆上前,近乎堵了他去路。
“真无喜事?那后妃临朝,你如何来说?”
王益等人咄咄逼人,目光如炬,将他紧紧逼迫。
林侯爷朝金銮殿方向抬手,倒显镇定道:“此事圣上自有深意,几位大人还是莫要为难下官了。”
“你!”
“下官真有要事在身,与几位大人改日再聊。”
说着趁机从他们另外一侧绕开,脚步片刻不停的急往在家马车的方向赶去。
老匹夫!几人内心暗暗咒骂。
王益在其身后咬牙切齿的高声道:“林侯爷,你若还有几分为官之德,还有几分为天下苍生的良知,望能写下罪己书,明日早朝呈递圣上!”
此时那林侯爷已经上了马车,催促马夫快快驾马离去。
直到马车离得足够远了,让马车里的人听不到那来自几位大人的怒骂斥责,林侯爷方微微松懈了肩膀,擦了把额上冷汗。
从今日早朝起,他就犹如做了场大梦一般,至此刻都犹不敢相信他们家苑姐儿,竟出现在了金銮殿上!
正如那王大人所言,后妃临朝,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啊。
他们长平侯府,是要出了妖妃了吗?
林侯爷脑中迅速浮现了声名狼藉、万人唾沫、遗臭万年等令他惊悚的恶词。
一想至此,他不由万念俱灰。
经过今日早朝,此后朝臣多排挤他,多与以他交往为耻,使得他四面楚歌倒也罢了,只怕将来史书上会被特意留上一笔,‘祸国妖妃出自长平侯府’,单这一句,就足矣让他们这百年世家,世世代代遭人唾骂。
不管群臣如何思量,心绪如何复杂,翌日清晨卯正时刻一到,那九五之尊照样携着后妃的手,面朝群臣坐在了那黄金御座上。
当金銮殿上那空了近十个位子的场景落入御座之人的眼眸中时,几乎刹那激起了他内心的暴虐。
他今日本来尚好的心情,因着朝臣的公然挑衅,迅速转为阴霾密布。
“有事起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