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该何其可悲。
那将孩子带到这个世上,又是何其残忍的决定。
她可悲,孩子更可悲。
想到这,她内心焦灼痛苦,忍不住伸手就朝腹部抓去。
晋滁猛攥住了她的手腕,下颌绷的死紧。
“阿苑,你若再敢伤他半分,我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的。”
林苑看他眸里明灭不定的寒光,扯扯唇出口问:“这回你又想拿谁来威胁我?”
撕掉两人温情的表象,剩下的仅有赤裸的针锋相对。
面对她话里软中带硬的讽刺,晋滁面不改色,直直盯着她道:“我知你心狠,不过要真铁了心不想生的话,那就狠硬到底,那样我也拿你没有半分法子,也只能由了你去。”
说到这,他松开了她手腕,起身,居高临下的睨她,出口的话宛如冰渣:“否则,我让你心甘情愿的生下他。不过我倒想看看,你的心是否就冷硬如铁。”
语罢,阔步朝外而去,大喝:“来人,端安胎药喂她喝!”
第79章 或许是她的命
晋滁出了殿后, 直接喝令亲兵整队,而后持剑上马,带了一队人马浩荡的出府而去。
殿外整兵的声音毫不掩饰, 能够清楚的传进殿里, 传进林苑的耳中。
林苑没有出去质问他要做什么,只是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窗外方向, 看他驾马出府, 带着凛然肃杀的一队亲卫彻底消散在视线中。
他想干什么,他要什么?
“良娣娘娘,该吃药了。”
林苑恍若未闻,两目依旧盯着窗外方向。
田喜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婆子忙过去将窗屉给阖上。
合紧的窗户将窗外的景色隔断, 也让室内的光线暗了下来。田喜端了药上前, 又讨好的提了句:“良娣娘娘,咱先将药喝了吧。”
林苑没有反应, 脑中一个劲的窜着他离去前的肃杀模样。而后又反复摇头, 不信他此行是去杀人。
任他如何肆意妄为,也总归不会是去杀她满门罢。
可饶是这般想,她还是无意识的紧攥了被角, 手指捏的发白。
田喜见她不肯吃, 只得将药碗递给婆子,让她喂。
那婆子舀了勺药, 往她口中送去,奈何榻上之人双唇紧闭,牙齿紧咬,压根一滴药也喂不进去。
试过几次后,依旧喂不进分毫, 反倒让那药汁由着她唇角留下,弄的软枕与被褥一片狼藉。
还要再喂,却冷不丁被她用力挥手,那药碗就哐啷落地,四分五裂。
田喜愁的皱了眉,如今这情形,她不肯吃,也听不得人劝,而他们也不好硬喂,就算再熬碗过来也是一样的结果。只好等他们主子爷回来再说。
榻上直挺挺躺着的人,好似无知无感般,可田喜瞅过攥的发白的指骨,还有那几乎不可查的颤栗,只觉她模样,犹似那死囚里的人犯,挣扎着口气就差等最后的判决了。
唉。田喜无声叹口气。
太子爷被戳了肺管子,这口气焉能咽的下去。
这回带了人马出去,只怕是要给她个不小的教训,彻底绝了她那些作妖的念想,让她日后不敢再轻举妄动。
晋滁出去了一个时辰,林苑就直躺了一个时辰。
待听得外头此起彼伏的马嘶声,林苑从昏沉中猛睁开了眼,直直朝房门的方向看去。
门帘一掀,晋滁握着剑柄阔步进来,鬓侧有几滴没来及擦掉的血迹,衬的他俊秾的面愈发妖冶,也狠毒。
见榻上之人强撑起身死死盯着他鬓侧,他这会好似察觉到什么,伸手一抹,低眸望了眼,不冷不热道:“杀了几个不开眼的。”
林苑身形一晃,瞬间好似被人抽走了力气,虚脱的仰倒下来。
他双眸一紧,不由自主的上前两步,可待见了地上那被摔裂的药碗后,就骤然停了步。
“这就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