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滁猛地回过了神,是啊,这就是她近些时日反常的理由。
他沉冷盯着她仓皇逃离的身影,几步追了上去。
他来不及为那来之不易的腹中孩儿而惊喜,就被她种种举措将他心中欢喜给击的粉碎。
扯了她胳膊,连拖带拽的直接将她扯了回来。
林苑见他的手再次朝她的面颊伸来,惊惧的疯狂的摇头。
“不要……”
晋滁恍然未闻她的哀求,也视若无睹她满脸的泪,直接将她面朝下翻过身,而后一掌按住她的背,另外一手强势的去抠她的喉咙。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林苑强忍着死命去掰他的手。
“给我吐出来!”他额上经络清晰,情绪明显行走在崩塌的边缘,“若是吐不干净,累得腹中胎儿有丝毫损失,那就休怪我会做出什么来。”
撕开了两人表面维持的平静,其下的暗流汹涌,铺天盖地的湮没而来,任谁也不能独善其身。
她发狠的去咬他的手,他却仿佛无知无觉,任那手指被咬出了血也不肯松半分力。
林苑吐得昏天地暗,直待连酸水都吐不出分毫,晋滁方松了手,抱过浑身发颤的她入了殿里。
让人伺候她收拾妥当后,晋滁招那殿外候着的王太医进来,直接让他给她把脉。
经历了刚才那一番折腾,林苑此时已没了力气阻止,虚脱的闭眸靠在床头,任由那晋滁撸了一截她的袖子,握着她的手腕伸向窗外。
两炷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殿内压抑的气氛,让殿中的每个人都觉得是种无声的煎熬。
“虽脉象尚浅,可也能断定,良娣确是怀上了。”
王太医给出了定论,收回手的同时,起身恭贺:“恭喜殿下得偿所愿。”
亲耳听到了结果,晋滁霎时口舌发干,一瞬间竟忘了反应。之前虽有番猜测,可毕竟只是猜测罢了,远不及此刻真正得到了证实来的震撼。
“赏。”
他猛吸口气,内心在急遽的欢喜过后又迅速恢复了平静,因为他很难不去想她之前的那些异常举动。
察觉到他投来的凌厉视线,林苑偏过脸去,苍白的唇紧抿着。
他胸口不知翻绞着什么滋味,总归是那些欢喜已经荡然无存。她多狠呐,腹中的亲骨肉竟没有半分留恋,毫不留情的要将其置于死地。
想到日后她应还是可能会寻时机弄掉孩子,他眸底赤红了瞬,双拳也忍不住攥住。
“脉象可稳?”
“之前见了红,不算十分稳当。”王太医道:“不过接下来好生养着,也能坐稳了胎。”
好生养着,可关键是怀胎十个月里,谁也不能保证每时每刻都能看得住她。尤其月份大了,待到那时若是磕着碰着一个闪失,真是回天乏力了。
王太医想到了这点,晋滁如何想不到。
“你先下去准备安胎药。”他沉声吩咐。
王太医依言退下。
晋滁几步来到床前,几番压抑隐忍后,终是伸手撩开了床帐。
林苑慢了半拍转过脸来,微红着眼,咬牙看向他。
两人目光交汇,针锋相对,却皆是不甘。
“你就这般狠心,连带你骨肉都舍得弃?”
听着他冷怒的话,林苑何尝不知她的所作所为激怒了他,可她不惧他的怒火,只忿阴差阳错为何没让她如愿。
“我狠心?”她的话尖锐起来,颤手指着他:“我要生他下来,才是对他真正的狠心!”
不被期待而生的孩子,生下来才是真正的可悲。
她压根无法想象,若孩子真的生下来,她要以何种的心态去面对。他大概是将孩子当做了拴住她的工具,可她不能眼睁睁的视孩子为工具。一旦生下来,那就是有七情六欲的人,面对视其为工具的生父,面对不期望其到来的生母,还有外界种种非议的声音,他来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