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寿几乎立刻就掏出了袖中的瓷瓶,恭谨的呈递过去。
凤阳余光瞥见,呼吸几乎滞住,结合之前圣上所言,她大概猜得到是何物。
瞧来竟是早就备好的。
倒也真让那林良娣给猜测到了。
圣上拿过瓷瓶后,就挥手让王寿退下。
凤阳不着痕迹的忙收回了目光。
“凤阳,此事就拜托你了。”圣上将瓷瓶递给她,道:“你莫要担心太子,有朕在,保证你无虞。”
凤阳握着瓷瓶,当着圣上的面,她难掩紧张:“可是臣妹从未做过这般的事……不知圣上,可否派个信得过的得力人过来帮衬?”
闻言,圣上皱眉捋了捋须,沉吟道:“不妥,太子心细如发,若堂而皇之的从宫里头派人出去,会失了周密,难免被他察觉一二。此事,你便多担待些吧。”
见那凤阳似犹有迟疑的模样,他便保证道:“若此事能成,朕定会给那未出世的外甥封王,世袭罔替。”
下朝之后,晋滁听闻凤阳被召进宫见驾,顿时面色沉凝。
他当即令人驱车去了公主府,一直候在花厅,直待凤阳公主从宫里回来。
凤阳涂着丹蔻的手挑开车帘,不着痕迹的朝停在她府上漆黑描金的马车,那熟悉的制式自然出自东宫。
她朝外伸出手来,便有那贴身伺候的嬷嬷小心过来扶她,将她搀扶下马车。
此时太子已闻讯走出花厅,朝她的方向直直看来。
回来的这一路上,凤阳已经从纷乱的情绪中挣脱出来,最终做出了选择。
花厅内,太子与凤阳两人对坐。
直待桌面上的茶壶见了底,他方重重放下手里的空杯。
“给她。”
室内不知沉寂了多久,终于响起了一道不辨情绪的冷声。
凤阳诧异的望过去。
晋滁掌心摩挲着装药的瓷瓶,面上的表情令人琢磨不透。
“回头我令田喜将药,给姑母送来。”
临走前,他看向凤阳:“姑母放心,宫里能给的,孤照样能给。”
凤阳看着太子离去的方向,许久未收回眼。
此回她选择向太子投诚,这是她几番挣扎后做出的决定。
一则,她本就是太子阵营,冒然改换大旗,太过冒险。至于圣上承诺那些,只要新朝一日不换太子,那些所谓锦绣前程,便是那空中阁楼。
二则……她伸手摸向了腹部,缓缓抚着。
那林良娣到底是深闺娇养大的,大概未想过更阴险的一环。
现在对她下手,也不过是令太子对宫里怒恨一时,成不了伤筋动骨之势。宫里势必是容不下她的,倒还不如助她有了孕……去母留子之时,方真正是他们父子反目之际。
太子府内,王太医将药丸倒在一颗在手里捏着,观其色泽,嗅其味道,又掰开来分析其成分。
最后面色沉重的给出太子答案:“确是虎狼之药。”
太子没有多说什么,拿过那瓷瓶在掌心里攥过一会,就挥手令田喜带着那王太医下去配药。
田喜见太子一反常态的平静,不免心里不安,在退出殿的时候忍不住往殿内偷看了眼。却见太子背对着殿门的方向立着,昏暗的光将他的背影拉的很长,显得格外孤清。
夜里,林苑披了件衣裳坐在书桌前,提笔在纸上不时书写着。
冬夜的静谧在室内流转,唯余那落笔的沙沙声,轻微的自笔端徐徐传来。
直到有人从外推门而入。
殿门吱嘎声响起的同时,倒灌的寒风也随之刮了进来,夹杂着些许的酒气。
再一声响,两扇沉重的殿门被人从外阖上,与此同时响起的是往内室趋近的脚步声。
悬挂门边的厚毡帘揭起,他就见到伏案书写的那人,左手边压着半翻开的书籍,右手边摞了一小叠写好的纸张。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