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忘了日子……”她无奈地笑笑,“待为师想想,再教你点别的吧。”
长潋几经犹豫,难过地望着她:“师尊真的不打算回昆仑了吗?”
陵光蓦然一僵,垂眸轻笑:“你们一个个的,都问我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回去,好像我弃了昆仑似的。”
她舒了口气,怅然喟叹。
“眼下海内太平,无需操戈厮杀,六界安,昆仑便只是一座灵气鼎盛的仙山,我在与不在,都是一样的。”
“怎会一样?”长潋不甘地望着她,“您是上神之尊,应在九霄之上,享长生福乐,而不是在一间小小医馆里,浑浑度日……”
闻言,陵光面色微凝,本以为她会有所不悦,但最终只是平静地笑了下。
“可我情愿留在这。”
长潋合了合眼:“……为了等那个人么?”
他对三千年去死在苍梧渊的那人印象其实不深,岁月更迭的磋磨中,那道身影也渐渐模糊了。
只剩下一个月下的轮廓,只知道他是个值得敬重的人。
但敬重与执念,是两码事。
他想不明白,为何这么多年遥遥无期的等待,她仍不肯放下。
这句话似一根针,无心却不偏不倚地刺中了她。
“不能回去等吗?”长潋望着她,近乎恳求的口气。
她默然良久,淡淡地笑了下。
“我在昆仑山十万载,时常在八隅崖俯瞰众生,从前总觉得那是上神的责任,无论什么时候,都应心存怜悯,但其实高傲自负的反而是我自己。”
“人间三千年,我试着忘了自己是个上神,忘了自己是朱雀,换了无数个名字,兜兜转转,还是觉得叫‘云渺渺’最好,渺渺众生之一,同在青天朗月下,没什么可值得骄傲的。”
她尝尝的舒了一口气,眼中的笑意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