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武刚到茶铺门口,就看到陆丛薇提着两坛子酒,从街的另一边过来。
“你买酒做什么?”银武奇怪。
“高兴。”陆丛薇笑着说。
“高兴?”银武挠挠头,“就算高兴,你怀有身孕也不能饮酒。”
“没关系,我不喝,银武大哥喝便好。”
“给我买的!”银武咧着嘴笑了,接过酒坛,“好,我们这就回家。”
两人进院的时候,云彩刚把菜端到桌子上,看到银武手里的两坛酒,“阿哥,你买酒做什么?又浪费钱。”
“是陆姑娘特地买给我的。”银武边说边乐着,已经走到桌旁,把酒坛放下,就去灶房里取碗。
陆丛薇把卖手帕的钱交给云彩,云彩看着明显又比往日多的铜板,惊叹道:“怎么卖了这么多?”
“老板说你的手艺好,所以就又多给了一些。”
“王老板可真是个好人,下回,我得再多绣一点,绣的更好看一点。”
三人都在桌前坐下,银武取了两只碗,一个放在云彩面前,一个放在自己面前,又抱起其中一坛酒分别倒了些,“既然酒是陆姑娘买的,妹子,你也少喝一点。”
云彩才想起来自己刚才一直要问的问题,“陆姐姐,你今天是有什么喜事吗,怎么忽然买酒?”
陆丛薇点头,抿唇笑着“嗯”了一声,他打了胜仗,又平安无事,对她来说,就是天大的喜事。
“真有喜事?”云彩继续追问:“陆姐姐,你快告诉我,你遇上什么好事了?”
“前荣王司马晨败了。”
“你是说,宁王带兵平叛这场仗?”云彩见陆丛薇点头,立刻一脸得意,甚至还有些崇拜的笑:“我就知道,宁王爷一定会打胜仗!”
银武脸上的表情变了变,有点别扭,“原来是因为宁王打了胜仗。”
“阿哥,你怎么了?难道宁王胜了你不高兴?你不是还想加入风骑卫吗?”云彩一连几问,她阿哥从前可不这样,但凡听到什么关于风骑卫或者是宁王从前的战事,都兴奋的不得了,今天倒一反常态了。
“谁说我不高兴,我高兴的很,来,咱兄妹俩喝一碗。”说着就端起碗来,与云彩的一碰,自己先喝了起来。
“奇奇怪怪的……”云彩也端起碗来喝了一口,又说道:“陆姐姐,这场战事这么快就结束了,你当家的应该也能早些回来了。”
云彩觉得陆丛薇高兴,就是因为宁王得胜之后,她的丈夫可以早些回家。
“快了吧……”
想到这里,陆丛薇有些失落,楚珣得胜而归,与他重逢的却不能是自己,而自己就像是一缕浮萍,不知要飘向何处,唯有肚子的孩子,才能给她以安慰。
司马晨败北,被斩下头颅,迅速传遍了整个北楚,皇宫内,司马柔嘉在勤政殿的偏殿里,看着这几日递上来的折子。
司马肃虽醒来过几次,可昏睡的时候居多,国事无法处理,只能由司马柔嘉操持,先开始,皇室宗族的几个王爷觉得极为不妥,北楚怎能让一个女子监国,司马柔嘉只撂了一句话:“本公主若不能,谁又可以!”
宗族的那些子弟,一个个就知道花天酒地,正儿八经能上得台面的,没有几个,上得了台面的,又拿不出气魄,胆小怕事。
司马柔嘉不是不知道他们,就等着父皇驾崩之后,便能抢夺皇位,几个王爷各怀鬼胎,即便不似曾经的晋王和荣王,却也自以为可以挣一挣。
因此,这几个王爷之间也并不和睦,私下里有那么一两个表示支持她,但司马柔嘉清楚,他们不过是想假意利用她,待到合适的时机,定然会倒戈相向。
看完上一本折子,又拿起一本,一展开,司马柔嘉就看到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字体,字里行间阐述着水坝督建的过程。
眼睛顷刻间就有些模糊,一滴泪“啪嗒”一声,掉落在折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