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抹一些味道刺鼻的东西在衣物上,或者裸露的皮肤上。”
陈娇有点犯难,味道刺鼻的?她现在又没有香水用,那还有什么东西呢……
陈娇回去后很快又来了,而只要跟她擦肩而过的人,都能闻到她身上一股浓烈的大蒜味。
她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慢悠悠从李亭午跟前过去。
最讨厌大蒜的李亭午被冲击得脑子一懵,他盯了眼她背影,有些咬牙切齿地对沈骋怀说:“这个小村姑报复心很强,你小心点。”
沈骋怀淡淡应了他一声,专心种秧苗。
李亭午没得到他的附和,为自己叹了口气后只能继续干活。
陈娇就是故意的,她记得书中多次说过男主讨厌大蒜,那她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刚刚他笑得那么过分,不出这口气她实在是过不去,但这浑身怪味也让她够呛的。
不过在田里站在一会儿,拔出脚看到没有蚂蝗来咬自己,陈娇忍了。
“陈同志,你没事吧?”刚刚说有办法治蚂蝗的男知青过来,神色关怀而不过分亲近地问她。
念及他刚刚的一番好意,陈娇微微笑了下,“没事了。”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撒盐那个办法居然有这样的后果,还好沈同志及时说了。”他一脸后怕的样子,而后恍然道:“我还没向你介绍我自己呢。”
“你好陈同志,我叫曹建新。”
陈娇一顿:“曹建新?”
她声音清脆柔细,微微压低时像滚了糖浆的珠玉,字字带着甜意,可这会却含了莫名的意味。
陈娇轻抬眼睑,终于正眼看他。
他约莫二十出头,额前的头发全部往后梳,露出还算端正的五官,此时一双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凝睇着她。
沈骋怀这个名字她或许不太熟悉,但曹建新她还是知道的。
他就是陈秋蝉第一世的那个渣男知青,如果要用一个词总结他,那就是:畜生!
陈娇本来没多想,甚至因为他刚才要帮助自己的行为不好表现得太冷漠,但这会她压根不想作出回应了。
她想,现在就算出现条蚂蝗,她都觉得比他顺眼,好歹蚂蝗光明正大地吸血。
曹建新自然看出了她瞬间冷却下去的态度,心中尤为不解。
是他刚刚说的话有问题?
还是他名字太难听?
曹建新看着她莹白娇润的侧脸,心想可能是小姑娘生性矜持,所以不大好意思跟他说话。
他还想找其他话题,她却蹙起眉,一副不耐烦的神情:“你怎么还不走?嫌插秧太轻松了吗?”
曹建新一点都不生气,甚至觉得她连横眉竖眼的样子都极为娇蛮可爱。
他急忙笑说:“是我打扰你了,我道歉,我道歉。”
陈娇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进退有度,态度宽和,倒让她这番作态显得无理了。
怕的不是小人,是伪君子,而他便是个伪君子。
如果她跟那时的陈秋蝉一样,是个真正十七八的小姑娘,还真可能会因为他这幅样子心生歉意,从而放软了态度。
但她毕竟不是,而且知道他是个人渣。
见她抿着嫣红的唇瓣不作回应,眼里还流露出一丝恼火,曹建新心知自己惹她反感了,也就不再缠下去。
虽然不知她为何突然抵触自己,但以后还有机会,他如是想。
摆脱了跟蚂蝗一样难缠的人渣,陈娇弯下腰继续干活。如果是在上辈子遇到这种人,她肯定会给几分颜色让他瞧瞧,但现在……
她就是个贫农。
一群人赶在下工前,勉勉强强把一亩田完成了,这其中当然也有摸鱼的水分在。
但陈娇还是很骄傲,她对自己说:“我简直是个农务小能手!”
站在田埂上歇口气、喝口水的李亭午顿时呛住,咳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