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施主经年旧病缠身,怕是……”
怕是压抑不住。施烟这会子懂了他后头的话。
旁侧萧祁远久病,站得久了,说话有些费力,“好个秃驴,我走南闯北拼出一条血路赚来的银子,叫你三言两语诓去。”
佛寺不敬乃是大忌,旁侧有尊弥勒佛,袒胸露乳笑得真甚,施烟急得去拽萧祁远衣袖,恼嗔道,“二哥,佛门重地,修得口出狂言。”
后她听进和尚的话,挪了好些银子萧祁远木像塑金身,好生供奉起来。
施烟莞尔一笑,唇边那结痂紫淡,又是一丝可怜,“张宿筝也在我手中也吃了亏,咱们大气些,退后一步。我可不想名声又受毁了。”她撒娇道,不想这事儿恼了二哥,自己深知清风明月的二哥一旦动怒起来,是如何也拦不住的。
“甘心吗?”萧祁远将她全部神情扫入眼底。
施烟先是一头雾水,她笑弯灵秀眉眼,“二哥手中干净,便甘心。”
萧祁远苍白脸色如往,然经方才一番,脸色稍回了血气,干净修长指骨抚上施烟眉尾,目光柔和一片,眷恋担忧不放过她脸上一寸。
施烟平静对上他深邃又温和目光,面颊异常微红,抬手覆上他的手背,掌心触碰粗厉温热。
她正预说话,萧祁远忽而抬手将她眼睛遮住,错过这纯净真挚的眼神,靡靡之音递入耳中,“好烟儿,人人弱不为自己所做之事付出代价,那这世上怕是要乱套。你不找事,别人未必会放过你。往前走,须得狠心些,若总拘泥前尘往事,止步徘徊,定要将世人吃得骨头无几。”
施烟欲言又止,可大夫人的话句句如刺,渣在自己心头,她还未想成句说出口,便听出萧祁远声中逐渐涌起危意,急唤了声,“二哥……”
唇上又覆上两瓣温热柔软的东西,被轻柔对待着,绞弄她弄晕了方向。
就算武功在好,也难逃精明商人。始终困于他掌中方寸。半晌后,施烟怔楞,眸中撒了一层晶莹,呆呆瞧着萧祁远。萧祁远薄唇勾起,话如春月和煦使人迷了神,“当初在山上说了护着你,二哥便一直护着你,可好?”
唇边如获珍宝般摸索,眼底泛起柔情。这样的二哥熟悉可又陌生,陌生又情深、坚毅又温和。施烟叫这柔情似水风月迷了眼。蒙蒙然间,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西院。
萧张氏将方上滚烫茶盏倏地一扔,怒瞪萧祁远,“那丫头又没受伤,筝儿是张家长子,你舅母老来得子,筝儿又是张家长子,你何必狠心,为了个丫头闹得两家不安生。”
萧思茹在一旁坐立难安,瞧着周身凌冽狠厉的二哥,平静又残忍,偏是狠狠咬住人不松开,铁了心要提张宿筝,为施烟出恶气。
“好。”
萧祁远轻声哼笑,应了萧张氏的话,轻飘飘说到,“那便看在张家面子上,不送去见官,不闹两家不安生了。”
萧张氏心里顿时松了口气,缓和脸色正预说话。萧祁远清寒视线一扫来,目光淬着寒气,四周散出压迫逼人气势,他话语清冷,“那便断两条腿,这可是大夫人替那蠢物选的。”
“你!”
萧张氏脸色如残云变换,气得语噎,咬碎牙紧紧盯萧祁远,生生咽下气,语气平静道,“这与张家撕破脸何意。”
轮椅上的男人直接道,“大夫人若说不交出张宿筝,那祁远只得无礼莽撞,派人搜了。”
“你敢!!”萧张氏怒往地上扔了一套茶盏,是她用顺手的缠枝莲纹茶盏。
碎声清脆,萧祁远端坐轮椅,清风齐月,不为所动,不冷不热道一句,“大夫人以前喜欢指使狗东西往别人饭菜下毒,几年未见识,到还是新鲜。祁远听了祖父遗愿,说不动你分毫,这次亦然没动您分毫,还往大夫人见好就收。”
轻描淡写一句话隐含警告。萧思茹不明所以,瞧得母亲脸色又红转白,她怒蹬了一眼萧祁远,这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