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纯粹,笑声清脆,像是铃铛般。
“哦?你也会吹《春戏》?”她坐到贵妃榻上,单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满脸通红的阿锦。
她上一世怎么不记得有这么有趣的一个人?
她当然不知道了,上一世她完完全全就是喜欢离月那样的妖艳贱货路子的好吗!
阿锦哪能受得了这样的调笑,他羞愤道:“奴家虽然不会,但、但奴家还会别的……”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渐渐小了起来,安绮山只听到他轻轻嘀咕了一句“殿下只喜欢听艳曲”。
她蓦然又笑了起来,这才认真地端详起眼前的人来。
一袭紫色轻纱,本该是妖媚的颜色,穿在他的身上却别有风情,多了一分矜贵。
眉长入鬓,生了一双桃花眼,却并未含情,清清冷冷的,倒有一股子书生气。
“你说你会别的,那你便吹来听听。”安绮山挂着浅浅的微笑,目光柔和地看着他。
阿锦轻轻点了点头,拿起一方帕子将笛子的口擦了又擦,这才吹起笛子来。笛声在偌大的宫殿蔓延,百转千回、荡气回肠。
他闭着眼,满脸认真与投入,全然没有察觉到安绮山的目光。一曲罢,他睁开眼,眼中有一瞬的忧伤与寂寥。
安绮山早已正坐,一双丹凤眼微扬,趣味十足:“这首曲子,可是《不识君》?”
没料到荒诞无比的安绮山竟知此曲,阿锦慌乱地跪下,额间满是虚汗。
他本想安绮山只当是拿他取乐,只听个音调也就罢了,却不知安绮山能听出他吹的是怀才不遇之士酷爱的《不识君》。
“你吹的时候,有种不甘与凄凉。”安绮山高高坐在贵妃榻上,脸微扬,显得她矜贵而威严。
她从榻上起身,缓缓踱步到阿锦面前,阿锦眼前出现一片黑色的阴影。
安绮山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同自己对视:“你是何人。”
阿锦沉默不语,额间汗如雨下。
“行啊,你不说,等会孤就将你杖毙。”安绮山嘴角勾着一抹恶劣的笑。
阿锦眼睛微敛,忙回答:“殿下,实不相瞒,奴家本是读书人。几经考取功名都因无贿赂可交而被考官撵出,后被人打晕卖到这宫中,被云雨阁的姑姑看中了,差遣到您身边服侍。”
安绮山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上一世自己不思朝政,却没想清越国的政局如此乌烟瘴气。
望着眼前这个白白净净的少年,本该是大好年纪,却因自己囿于宫中,忍受白眼与非议。
看来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
“睡觉吧。”安绮山疲惫道。
阿锦跪坐在原地不知所措,殿下这是不深究他的不敬之罪了?
安绮山松手,放下他的下巴,转身揉了揉太阳穴。
她坐在喜红色的圆床上,摸了摸床。嗯,不错,真软。
“殿下,让奴家为你更衣吧。”阿锦怯生生地走过来,伸手就去扒拉安绮山所剩无几的衣衫。
安绮山本来很是沉重,上下眼皮打架打的不可开交,阿锦这一个操作让她猛的一个激灵。
她做了一个停的手势:“打住!不用了,你走吧。”
阿锦手上的动作一顿,眼眶微红,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就差没滴两滴泪下来了。
安绮山心有疑惑,就算他喜欢自己,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殿下,若是他们知道,奴家就无立足之地了。”阿锦支支吾吾道。
感情是她自作多情了啊!人家是在担心自己呢,哪是舍不得她啊!
安绮山叹了口气:“你睡床上吧,孤去榻上睡。”
“可是……”
阿锦还想说什么,安绮山直接丢给阿锦一个眼神,他才惶恐地点点头。
一夜无眠。
第二天,安绮山是被贴身婢女叫醒的。
“殿下,该去早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