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枝头,鸟飞蝉鸣。
摘月殿,紫檀木做成的贵妃榻上,红衣艳妆的少女双眸紧闭,斜倚在兔毛制成的枕头上。
突然,少女猛然睁开眼,一双凤眸中满是惊惧与不安。
她揉了揉脑袋,昏昏沉沉地起身环顾起四周。
“殿下,您醒啦?”一身着紫色轻纱、十分暴露的披发男子柔柔挽住她的胳膊,低眉顺眼,十分乖巧。
少女皱了皱眉,她还未言语便又一绿衣执笛男子扭胯而来。
他眉眼妖娆,涂抹着女子的胭脂,讨好道:“殿下,让奴家为您吹一曲您最爱的《春戏》如何?”
《春戏》是清越国有名的艳曲,是不入流的人才喜欢听的曲子。
记忆如潮水蔓延开来,她想起来了。
她是清越的女帝,是被万千百姓唾弃的荒诞女帝。她是前朝的公主安绮山,说来荒唐,她是父皇唯一的子嗣,却自出生起便不被人看好——她是舞姬的女儿。
她的父皇将清越国交给了她,一跃进湖中随着病死的母妃去了。
百姓都在议论她,文武百官也质疑她,索性她也不理朝政,整日欢饮达旦,召集天下美男做她的面首,听美男唱淫曲便是她的一大爱好。
不出意外,清越国被敌国绥宁国覆灭,还是她自以为是舞姬、心爱的的人亲手覆灭的。
她也一朝从女帝沦为阶下囚和禁脔,任她心爱的人和心爱人的父亲亵玩。
此仇此恨,言不尽意。
她揉了揉突突的太阳穴,眸子一冷。上一世她识人不清,做了太多荒唐的事,愧对于清越百姓,这一世,她便要扭转上一世的结局。
“殿下?您怎么啦?”紫衣男子担忧地看向安绮山的脸,一只手抚上安绮山的脸,无意间露出了白皙的香肩。
绿衣男子见紫衣男子抢占先机,也开始“不小心”将衣物扒开,嘟着嘴撒起娇:“殿下,您刚刚在想谁?是奴家么?”
安绮山黑着脸看着两个不停打擦边球的戏精,她以前真的好这一口吗?怪不得那些百姓都喜欢闲暇无事就戳她脊梁骨。
要她是平民百姓,知道自己国家的君主是这样的德行,她也得骂死自己!
安绮山细细端详着俩人,绿衣男子太过精贼,看起来就多一个心眼,紫衣男子倒是还有些放不开,白皙的脸上飘着两片朝霞。
她若是突然转性,那才是奇怪的很。搞不好那些早就想弑君、怀有异心的臣子一知晓这消息便以她魔怔的由头谋反。
于是,她唇边微微勾起,葱葱玉指勾起紫衣男子的下巴:“你,留下。”
紫衣男子一喜,忙不更迭地喊道殿下圣明。
绿衣男子面上的妖媚一滞,很快又满脸媚笑地冲着紫衣男子道:“阿锦,你真有福气,不像我……”
紫衣男子见绿衣男子眼中露出厉色,怯怯地拉住安绮山的衣角,微微后退。
绿衣男子见此撇了撇嘴,看向安绮山时又满脸笑容。他可怜巴巴道:“殿下,您就只想要阿锦,不想要离月么。”
她斜瞥了一眼离月,唇角漾起一丝疏离的笑:“怎会,今日孤疲了,过几日你再侍奉吧。”
“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带好,孤要与阿锦共·度·良·宵。”
离月还欲说什么,安绮山一句话就直接下了逐客令,她将“共度良宵”四字故意咬的很重。他只能恹恹离去,连他随身的笛子也未带上。
离月走后,偌大的宫殿只剩下安绮山与阿锦,显的格外寂静。
安绮山有些尴尬和不自在,她正欲开口,阿锦却先了她一步。
“殿下,奴家也会吹笛,您要听么?”
他白皙的脸上带着不自然与紧张,双手放在轻纱前不断搅动,像是被恶霸调戏的良家妇女。
安绮山看着他,满脸趣味,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这是她一世为人来第一次笑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