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大官,但乌县丞却并不害怕,因为在他看来,既然都被贬到这里了,显然邵瑜是在京中犯了大错。
乌县丞也知道,岭南这地方,在中原人眼中,就是一处绝地,几乎有来无回,因而乌县丞觉得邵瑜被贬官到这里,估计跟在皇帝心中死了也没啥区别。
“一个失了圣心的贬官而已。”乌县丞笑着说道。
邵瑜只道:“我是建业元年的状元,离京前官至正三品大理寺卿。”
“就算你从前再风光,如今也不过是一个贬官,早就失了圣心。”乌县丞说道。
邵瑜道:“我确实被贬,也可以说是失了圣心,但我毕竟是跟了圣上十几年的老臣,若是我过几年再死,圣上自然早就忘了我,但我刚刚离京就死,你觉得圣上会怎么想?”
“且我离京前,圣上虽未召见我,却还是命太医院送药,防止我入岭南受瘴气之苦。”
建业元年,是当今圣上登基那一年,那也可以说是皇帝登基后的第一场科举。
殿试录用者,皆称为天子门生,邵瑜不仅是第一届,还是其中魁首,他在短短十几年里,就成长为朝廷一部的头目,显然他从前很受皇帝的器重。
在场所有人,此时都在想着邵瑜说的话,若说这个人被赶出京很久就死,那皇帝心中定然不会升起太多波澜,而若是出京不久,又是刚到任地就死了,那皇帝确实有很大概率会详查此事。
皇帝年纪大了,年长的人,多半都是念旧的,邵瑜纵然犯下错事,但皇帝也没有流放或处决,而是送到岭南来,又让太医院送药,那显然有放过之意。
县衙里的这些人,他们不像乌县丞或者邵瑜,两人都是背后有人的,他们这些人,此时是谁也不敢得罪。
乌县丞说道:“京城路远,到底是什么情况,还不是你一张嘴说了算,圣上要是真的器重你,怎么会将你贬官至此,江南那么多富庶之所,哪一个地方你去不得。”
“你这么说,就承认我是真正的邵大人,而不是山贼?”邵瑜笑着问道。
乌县丞脸顿时沉了下来。
邵瑜看向其他人,说道:“在场的都是人证,你们都亲耳听见了,乌县丞正在将他的长官诬陷为山贼。”
乌县丞直接说道:“我就算是诬陷了又如何,你今天是离不得这里了!”
邵瑜说道:“少了一个乌县丞,县衙里就少了一只硕鼠,也空了一个职位出来。”
邵瑜说出来的条件,也确实让在场之人心动。
特别是江县尉,他被乌县丞压了很多年,偏偏因为乌县丞无法更进一步,所以他也一直卡在县尉官职上。
“你们都反了不成?”乌县丞说道。
在场之人没有反驳,也没有站出来表忠心,而是似乎想看看哪一边的筹码更重。
邵瑜说道:“若是不出预料,下个月将会有一笔钱送到衙门里来。”
所有人听了都是一愣,就连乌县丞也不例外。
乌县丞虽然在清宁县一手遮天,甚至也打点了上面的人,但每年州府里分配钱款的时候,清宁县却从来不占什么优势。
乌县丞也没想到,邵瑜居然还是带着拨款来赴任的,他也不会天真的以为,邵瑜如果死了,这笔钱还会拨下来。
乌县丞不知道这笔钱到底有多少,此时有些犹豫,若真是好大一笔钱,那他杀了邵瑜,岂不是可惜。
邵瑜接着说道:“该说的我都说过了,若是你们还惧怕着自己被人抓住的那点小把柄,那就当我错信了人,你们原是一群没有骨气的孬种。”
邵瑜最后一语,就像是一记钟声,重重的敲在所有人的心头。
江县尉想到这段时间来,被乌县丞抓住把柄之后,他被对方逼着做的那些事情,当即心一横,朝着手下人打了个手势。
片刻后,一把刀直接架在乌县丞的脖子上。
“乌大人,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