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一口吃的。王金秀叹了口气:“这个我知道,咱们庄户人家,最害怕的就是遭年馑,老天爷不给好脸色,老百姓就没饭吃,要不是迫不得己,谁愿意拖家带口的出来要饭呢,唉……”
王金秀说个没停,翠香听得脸色有些发僵,那些灾民们从村子里路过的时候,她可是一粒粮食都没有舍,笑话,自家出力气种的粮食,凭啥给外人吃?翠香轻扯了扯王金秀的衣裳,舒了口气道。
“金秀婶,镇上难民来了不少,聚集在城门外头,听说足有百号人哩,个个饿的面色蜡黄,听说给他们多少就能吃下多少,那胃就是个无底洞,根本填不饱,我听说啊,这饿肚子饿过火的人,是不知饱的!”
翠香说得带劲,没察觉王金秀的脸色变得难看,吉祥一直很能吃,一人可以吃三四人的饭,翠香这话里话外,是在揶揄笑话吉祥?王金秀瞥了翠香一眼,没待她发作,翠香继续道。
“这百号的灾民我听说,全靠金秀婶子你家接济呢。”
王金秀愣了愣神,翠香继续说:“你还不知道吧?吉祥姐把铺子里的粮食都拿出去了,在城外头给灾民们熬粥,这当然是做好事了,不过得了好名声,伤的却是自家的钱包,况且,周三哥还在外头呢,吉祥姐咋一个人就做主了,这事情,金秀婶你是不是也不知道?”
翠香说完瞪着大眼等王金秀说话,表情里夹杂着一点期待和幸灾乐祸,王金秀一家在周村现在是绝对的首富,村里人多少有些巴结的意思,翠香也不例外,在知道吉祥给外面的灾民放粮以后,她如获至宝,今天堵在门口,就是为了找机会同王金秀说这件事。
瞅着王金秀的脸色由晴转阴,翠香心里可得意了,看吧,要不是她来递这个信儿,金秀婶子还被蒙在鼓里头呢。
“翠香,你别乱说话。”王金秀瞥她一眼:“在件事情我知道,而且,不仅老三出力,老大出了柴禾,老出了米粮,虽然老三现在没回来,是他媳妇做的主,但是我知道他,他心肠好,看见那些可怜的人,一定会伸出援手,人这一辈子谁没个灾病,谁没个难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翠香被说懵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金秀婶的意思,是在怪她了?还没想明白,王金秀的嘴又吧嗒吧嗒的说起来,又快又利索:“我家里这些事,我清楚的很,用不着外人来通风报信,我们家还没乱哄哄到那种地步,翠香啊,不是婶子我说你,这做人呐还是要多积德少造孽生事,今儿你是遇见我了,我脾气好不与你计较,换个人没准要揍你一顿,知道不?有句话叫做祸从口出!”
一对撅叫翠香又气又羞:“凭啥,凭啥要揍我?”
王金秀瞪她一眼,心想这婆娘实在又蠢又坏,就这点本事也好意思在她跟前挑拨搬弄是非,哼,也太自不量力了。
“还问凭啥?你自己心里没数?真有意思,我懒得和你说了,实在不懂,你回去问你婆婆去,让她老人家教教你咋做人的!”翠香的婆婆十分的严厉,把家里的媳妇收拾的服帖又听话,翠香可不想惹那个老太婆生气,自己准没有好果子吃,说不定婆婆还要向丈夫告状,到时候自己可能真要挨一顿打。
翠香赶紧向王金秀求饶:“金秀婶,我错了,您千万别与我一般见识,我那是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
“你知道就好!”王金秀提着包袱往镇上去了。
……
一个多月过去,城外的灾民依旧很多,周老三回来了,外面的生意很顺利,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不过,城外的灾民成了一桩心事。这天夜里,俩人洗漱好爬上床准备睡觉,周老三吹熄了蜡烛,黑漆漆的夜晚,只有屋外的月光是亮的,莹莹的月光透窗户照进来,给屋子里带来了微弱的光。
借着朦胧的月光,吉祥给周老三捏着肩膀,今天白天周老三去城外帮灾民们打粥,忙和了一整天,胳膊又酸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