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眨着眼睛,五岁的小孩个头还很矮,说话声音也奶声奶气的,但是他的神态却很认真,语气也很笃定:“城外的破庙住了好多吃不饱饭的人,我和大勇把面粉拿出去分给那些人了。”
乔玉香嗓门更高了,因为惊讶她的事情太多了:“你和大勇两个人怎么敢出城,外头那么乱,对喽,那面粉足够三十斤,你俩咋拿动走那么远的?哎呀,你俩真不叫人省心。”
不过,还有更糟的事情,就是城外有了灾民,吉祥问:“你知道那些人从哪里来的不?”
小黑点点头:“我知道,从北边来的。”
夜里,吉祥召集手下的掌柜和管事开集议。细细了解一番才知道,北方遭遇了年馑,许多灾民向他们这边涌来,城外聚集了不少。
“开粥棚吧,给灾民们施粥,略尽一份薄力。”吉祥道。
有了吉祥饭馆做榜样,镇上其他的商家也加入进来,一起出粮出力在城外设粥棚向灾民施粥。账房先生每隔七日便将施粥的账册交给吉祥看,每日用掉的柴、米、油、面金额挺大,不过,这几年家里的生意越来越兴隆,分店开满了附近的县郡城州,提起“吉祥”这个字号,远近的百姓都有耳闻,名声大了生意就红火,盈利颇丰,因此向灾民们施粥不算吃力。
“金秀婶,干啥去呀?又到镇上去呢?”
这日清晨,天朗气清,蓝蓝的天空上白云如羊毛一般柔软,王金秀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伺候好家里的庄稼和牲畜,就提上一个小包袱准备往镇上去。刚出远门,就遇见了一个同村的妇女,大叫都叫她翠香,嫁过来还没几年。翠香站在路边,嘴里‘咕咕咕’的唤着几只母鸡去边上荒地里吃虫子,见王金秀挎着个包袱出门,急忙在脸上堆满笑容,边走边说话。
王金秀今天心情不错,包袱里面是几双鞋和鞋垫,给周老三和吉祥还有她宝贝孙子做的,眼瞅着天气就要变热了,加绒的厚鞋也该换上清爽的单鞋哩。按说家里条件好了,外面铺子里买双鞋也花不了几个钱,再者,桂婶也能帮忙做,可是王金秀就爱亲自给他们做,她心里高兴。
“对,去看看小黑,有日子没见了,想得慌。”王金秀道。
翠香笑着走近:“你家小黑又俊又高,人又聪明,将来一定大有出息,今后子承父业,将来一定可以把买卖做得更加红火呢。”
王金秀就爱听吉利话,笑着点了点头,谦虚道:“不求他多么上进能干,老实,听话,踏实过日子就行哩,人们过日子,不就是图个平平安安,健康顺遂嘛。”
往前推十年,王金秀在周村是出了名的争强好胜,样样都不服输,卯着劲做事、操持家里,就盼着家里头和日子好起来,孩子们有出息,好光宗耀祖,不然也不会硬摁着周老三读那么多年的书。
十年后,家里的日子实实在在的好起来,老三和吉祥是最有出息的,在村里建了气派的大院子,将买卖做到了县城州府去,在镇上还买了一所亮堂宽敞的大房子,至于老大,现在也开了自己的砖窑厂,卖砖卖瓦帮人建房子,也过上了殷实的好日子。老比老大机灵些,从倒腾米粮开始,现在也开了好几家米粮铺子了,全家人都乐呵呵的过日子,王金秀很满足。
在与翠香简单的寒暄几句后,王金秀拍了拍袖子准备走,突然翠香又喊住了她,翠香有双微凸的大眼睛,大眼睛加深眼窝,让她使眼色的时候看起来格外明显,翠香左右看了看,像是有什么秘密要同王金秀说似的,嗓门也压得很低:“金秀婶诶。”
王金秀以为村里出了啥新鲜事,八卦的心思活泛起来,靠近一步道:“咋了?”
“你还没听说镇上的事吧?”翠香小声道。
“镇上发生了啥事?”王金秀问。
“来了很多逃难的。”翠香瞪着大眼。
这个王金秀知道,村里偶尔也有路过的灾民,好心的村民们还给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