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江古道其人,他并未完全信任。
现在,事情兜兜转转,竟又回到了江古道身上。
凑巧的是,就在太子提及此事后,他们刚刚安顿好的眼线传来消息——
近来,曹広终于瞄见苗头不对,一直暗中与人传递书信,甚至秘密见面。
他看到了来人的脸,就是益州刺史江古道。
换言之,一直以来与曹広互递消息的,很有可能就是江古道。
韩唯此行,是为拿下顺利治理益州漕运的功劳,从而让三殿下得到治漕机会,以益州为始,直至诸道水域,进而掌控大夏漕运。
一旦功成,便是集笼络人心,积攒功绩与提升实力为一体的好机会。
江家与三殿下母族有亲,江家甚至想与三殿下联姻亲,若江古道是这个收受贿赂庇护私帮的幕后之人,三殿下必定受到波及,再想要争取治漕机会的动机,就会变成私相授受,从中牟利。
圣人岂会再给他这个机会!?
此事最糟在于,是太子透露出相关消息。
他怀疑太子手里可能已经握住了什么证据,故意向他透露这些,甚至引导他去查,实为试探。
太子知道江家和三殿下的关系,想借他对此事的处理态度,试探他是否会全力保三殿下。
韩唯看着案头堆放的公文,慢慢冷静下来。
益州这头的麻烦,得速战速决了。
既然太子不让他好,便是鱼死网破,也不能为他做嫁衣。
……
就在应家摆宴之后,江慈敏锐的察觉,父亲好像忙碌了起来,每日有批不完的公文见不完的人。
江慈知道,官员调任交接时,都会集中忙碌一段时间,所以她立刻就往这上头猜测,日渐兴奋。
若要回京,很多事都该准备起来,玉桑这枚提前下的棋,也得好好把握。
恰好江夫人买了些首饰,让江慈送去给玉桑,算是答谢她在应家维护江慈的事。
江慈立马接过去找她,结果被守卫的飞鹰告知,玉桑一早就出门了。
江慈送礼为名,想同玉桑说说话为实,便又抱着东西往回走,结果一出院门就瞧见她了。
“你上哪里去了?”
玉桑似乎有心事,反应慢了半拍。
瞧清楚眼前的人,才浅浅一笑,“无事,出去买了些东西。”
江慈蹙眉:“你怎么了,不舒服?”
玉桑容颜舒展,直接岔开话题:“江姐姐找我?”
江慈展颜一笑,直接转过手里的盒子打开给她看:“母亲专程为你买的,让我送给你。”
又腾出一只手拉着她往园子里走:“别站在这说话,过来我帮你上头试试。”
两人去了后园的亭子,江慈让人抱来铜镜,就着园中春色为她试戴,顺便闲聊。
“这么说,江大人很有可能会回到京城,到时候姐姐一家也跟着回去?”
有约在先,玉桑在意这些事,在江慈看来都很合理。
总得都去京城,才能与她内外照应。
“嗯,我也不瞒你,应当就是最近的事了。”江慈说这话时,眼角眉梢都带着笑。
这是上一世的玉桑从未见过的笑。
虽说江慈生长在京城,但她表现出的情绪,远远超出回到家乡的那种。
玉桑眼眸轻垂,又是一阵沉默。
江慈觉得她很不对劲,“你今日到底怎么了?”
“姐姐好像很期待回到京城,不止因为那是你生长之地。”玉桑这话说的极平,不是询问,而是陈述事实。
江慈眼珠轻转,到底选择藏一半说一半:“自然不止因为那是自小生长的地方,我熟悉的人都在那里,早晚要回去的,能早一点,当然更高兴一些。”
玉桑觉得她没有完全说实话,也不介意,想了想,又道:“若是……回不去呢?”
江慈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