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之一颗心雀跃得厉害,回身望着那向厨房远去的倩影。
美人腰肢婀娜如柳,行走时如娇花照水,恰如开在早春枝头的第一朵花,清丽曼妙,柔软又坚韧,令人沉醉。
在她心里,是否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呢……
热气腾腾的枇杷蜜枣汤两盏茶的功夫后端了上来。
程柔嘉为他舀了一碗递过去。
淡色的哥窑碗被纤细葱白的手托起,粉粉的指甲犹如花瓣般莹润粉泽,手背又宛若羊脂玉精雕细琢而成,不似凡间人物。
程昱之失神一瞬,接过时便有些心不在焉,没听见程柔嘉的提醒,直接端起来要喝,还未入口,嘴唇便被烫得起了皮。
程柔嘉吓了一跳,忙让徐妈妈去马车上拿药箱——她本是好意想让他少些病痛,专心科举,若是反倒让他多一桩病痛,就是帮了倒忙了。
徐妈妈应声而去。
程昱之却顾不上唇上的疼痛,见徐妈妈出了门,忙轻声问:“妹妹,你在侯府……过得可好?”
这位姓徐的妈妈他从前不曾见过,穿戴打扮也不是程家的风格,想来是那位世子爷安在柔儿身边的教习妈妈,或是管控着她的,有些话,便不好当着她问。
程柔嘉没想到素来淡然如青柏的义兄忽然有此一问,想到陪侍的书童说他为了赶回余杭跑死了两匹马,虽然有夸大之嫌,但亦足以说明他待程家有感恩之心在,父亲的苦心没有白付。
侯府的日子说实在话不算好过——通房的身份尴尬,对她有恶意的人不少,薛靖谦的性子她也始终无法摸透,虽然看似沉迷于她,待她却也有忽冷忽热的时候。即便用上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也不算夸张。
可如今难得有了争一把的机会,她不想因什么变故引得与之失之交臂,亦不想因和程昱之倾诉,惹得家中阿爹阿娘烦扰,便歇了倾吐苦水的心思,笑盈盈地眨眼:“我一切都好。世子待我很好,兄长见我气色,应能窥之一二。”
程昱之闻言欲言又止,还欲再问,余光瞥见徐妈妈提着药箱匆匆回来,只好打住了话头。
程柔嘉起身接过药箱,靠近了些,用打湿的帕子湿敷了些淡白的药粉给他涂抹上。
程昱之能清晰瞧见她堆叠如雪的云髻,粉嫩莹润的唇,鼻尖有袭人的清香浮动,不过是一瞬间的贴近,他全身的血液却为之沸腾。
上了药后嘴唇上的热辣疼痛果真消除了不少,程昱之连喝了两碗汤,还要再盛,程柔嘉失笑劝阻:“再喝下去,午饭还要不要吃了?”
提起这个,程昱之眼睛一亮:“妹妹,这次上京,义母特意让我带了家中的厨娘过来,我正想着找机会让厨娘进侯府一趟呢。正巧你来了,可一定要再尝尝家乡菜。”
程柔嘉本就是想在青鱼街用饭的,也好打听下家中的事情——家书毕竟篇幅有限,都是挑着紧要事讲,且阿爹阿娘难保不像自己一样报喜不报忧,有程昱之这个大活人在,能问出来的事当然多一些。于是从善如流地应了留下用午饭。
家中的厨娘手艺十分的好,不消多时便摆上了满满一桌美味菜肴,程柔嘉见状索性拉了徐妈妈一张桌子上用饭,徐妈妈推拒不过,见程昱之也没什么意见,只好坐了半张绣凳拿起了筷子。
有心让瘦弱的程昱之多吃两碗,好让身子骨早些强壮起来,程柔嘉便一副胃口大开的样子,各色的菜式都起码尝过一筷子。程昱之见她笑靥如花,一点不挑食的模样,觉得一片心意遭人重视了,亦有了难得的好胃口。
饭毕,如坐针毡的徐妈妈主动要求收拾碗筷去厨房,程昱之便引着她回到花厅继续说话。
程柔嘉便细细向他打听家中的事。
知道阿爹在程昱之上京前身子确实已经大好,阿娘和幼弟皆平平安安,未有病痛后,她略有紧张的眉眼才舒展开来,又问起有无什么不顺的事来。
程昱之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