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错了!”
他斩钉截铁说道。
桃色一头雾水,圆滚滚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那玉佩是娘娘找掌印谈事落在那边的。”他倒打一耙,迅速说道,“你好歹是娘娘的贴身大宫女,竟然连娘娘的玉佩都不识的,以后做事可要当心了。”
此话一出,桃色顿时心虚,捏着手指,小声说道:“这样啊,衣服玉佩都是柳行姐姐弄的。”
“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应景话锋一转,生硬解释道,“娘娘和掌印如今已经结盟,这些算什么,不要胡乱瞎想。”
桃色啊一声,眨眨眼,犹豫问道:“是,是吗。”
“自然!”应景信誓旦旦地说着。
桃色松了一口气。
“这就好!”她拍了拍胸脯,大大咧咧地说着。
“我还以为娘娘和掌印就跟宫女和小黄门一样了呢,虽然说不出什么道理,可我总觉得不好,对娘娘不好,对掌印也不好,可能对小皇子也不好。”
她乐呵呵地笑了一声,英景吓得又是咳嗦了一声。
“没事就好。”她脸色已经恢复正常,“那我去和柳行换值啦。”
英景目送桃色蹦蹦跳跳地出了院子,脸上笑容缓缓敛下,最后沉重地叹气了一口气。
作为瑶光殿和始休楼的递话人,娘娘和掌印如何相处,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娘娘在以身饲虎。
那掌印呢,是在隔岸观火吗?还是,另有所图。
他心思沉重地想着,只寄希望于两人都能平平安安,和睦共处。
————
明沉舟之前忙得脚不沾地,脑子变没有多余的事情,可一旦闲下来,那日湖边谢病春的话便清晰地在耳边围绕。
——“娘娘可准备好代价了。”
那一日,她终于无比清楚谢病春到底要什么。
因为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放肆而炙热的目光。
从小到大,她在许多人的注视中感受到这样的视线,可第一次觉得这种目光并不讨厌。
大概是谢病春目光灼热但神色太过冰冷,与其说他在打量一个女人,不如说他在评估一个事态,且这个代价她早有预感,也早已准好准备。
她既然选择依附于谢病春,想要往高处走,自然也明白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道理。
谢病春是她的助力,也是她的跳板,一时低头并不让她觉得羞耻,而且,他一个阉人能做什么。
明沉舟摸着下巴,权衡利弊后只觉得这个买卖不亏。
只是这个代价到底是否在事成之时兑现?
还是选个最佳时机物尽其用?
她心中有个隐隐的时机。
也许可以用来对抗太后。她想。
“娘娘,太后那边派人说殿下今日应该搬去乾清宫。”柳行站在门口传话。
乾清宫自来就是帝王休息的寝宫。
明德帝为了和皇贵妃隔邻而居这才搬到乾坤殿。
明沉舟回神,不由失笑。
太后当真是迫不及待想要把谢延带离她的身边。
可谢延只有五岁,甚至字也认不全,谁都知道,继位之后,外朝上是司礼监和内阁会相互辅政,內宫便是后宫两位主人的较量。
太后这才先一步下手。
“那你们就先一步去布置吧。”明沉舟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随口说道。
柳行有些犹豫,随后小声解释道:“太后的柏寿殿距离乾清宫只需要半个时辰。”
瑶光殿距离乾清宫却要一个多时辰。
太后此意分明就是要先一步斩断明沉舟和小皇子的关系。
明沉舟微微一笑:“布置是我们该做的本分,但谢延搬不搬是谢延的事情,那时他已经是新帝了,哪里能让我们左右。”
柳行一愣,回过神来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