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与晟王闹出动静。”她咬了咬唇,有些尴尬,不情不愿地解释着,“是晟王本和掌印有约,也不知为何闯入瑶光殿东边的小花园,这才误起了冲突,不是太后所说那般解围。”
太后嗯了一声,这才皱眉打量着面前之人:“竟是如此,晟王性子……罢了,不说了,胡闹惯了,那看来也是宫中误传。”
“至于五皇子的去处,当时确是我下的懿旨,只是当时也有三位妃位人选,是掌印提议你的,哀家想着五皇子命运多舛,明家又是书香世家,听闻你性格温和,养在你这边最是合适。”
“多谢太后恩赐。”明沉舟再一次行礼,面带感激。
太后施施然地看着她行礼,最后温和说道:“五皇子的课业如何了?”
“千字文已经学了大半。”她施施然说着。
“可请了老师?”太后慈祥问道。
明沉舟心中一冽,脸上却是无辜之色。
“想等着事情结束后再做决定。”她缓缓解释着。
太后温和点头,随后话锋一转,故作平淡说道:“哀家倒有一个人选。”
她的目光定定的落在明沉舟的脸上,好像藏在刀鞘中的锐利刀锋,只一瞬便能感觉到她的尖锐审视。
“能得太后上心是谢延的福气。”
明沉舟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欢喜,柔柔弱弱地附和着,好似真的得了天大的恩赐。
太后笑了起来,用帕子按了按嘴角。
“倒是一个会说话的。”她明显心情大好,“翰林院有一位侍讲学士名叫夏义乃是明德十年的第十三名进士,学问极好,性格温和,在官学中也素有贤名。”
明沉舟闻言,立马满心欢喜地谢恩。
“你也跪了一天了,去休息吧。”太后挥了挥手,端茶送客。
明沉舟柔顺地转身离开,刚刚搭上桃色的手,脸上的笑容顿时敛了下来。
“这个夏义好像是忠义侯三姑娘的夫君。”等人走远了,桃色这才小声说道。
忠义侯就是太后的母族薛氏。
明沉舟垂眸。
太后原本还是极力拥护誉王的人,现在能转变这么快,可谓是能屈能伸,但也说明新帝登基后,光是內宫便是不得安生。
“要不要找掌印问一下……掌印!”
桃色的话戛然而止,随后小声喊了一声。
明沉舟满腹心思地抬眸,看到不远处谢病春站在水边巨石上。
他今日不曾穿玄色蟒服,一身淡蓝色长衫越发衬得青林翠竹,影瘦身长,倒像一个斯文俊秀的读书人。
明沉舟眯了眯眼。
谢病春微微侧首,露出半边冰白色的脸颊,水雾朦胧,冬汽萦绕,北风烈烈,衣袍作响,就像要羽化成仙一般。
只这一眼,冷冷清清,疏离淡漠,好似明珠表面一闪而过的光泽。
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掌印。”明沉舟拢了拢披风上前。
桃色犹豫一会,下意识站在假山处没动,甚至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明沉舟站在石头下,仰头看着站在石头上的谢病春。
谢病春垂眸,高高在上地注视着面前之人,水汽飘荡,连着空气都变得湿漉漉的。
“明日之后娘娘得偿所愿,今日该早些回去休息。”他苍白的唇色微微动了动,神色平淡地说道。
明沉舟仰头笑了笑,唇颊处的梨涡清晰可见。
“路上遇见太后这才耽误了,掌印怎么会在这里。”
她说话总是软绵绵的,就像裹着糖霜的元宵,总能给人莫名的亲近无害感。
“夏义。”他缓缓念了一个名字。
明沉舟惊讶地扬了扬眉:“掌印认识?”
“略有耳闻。”他神色淡淡的,不屑说道,“徒有虚名,金玉其外。”
“长者赐不敢辞,太后想要他做谢延的老师。”她拨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