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讨论了一会儿,话题又围绕着“谁是这一甲子以来新的天下第一美人”而争论不休。
【恐怕又是弄道友,弄道友身为男子真是貌美如妖,令人心折。】
【那金氏看起来颇有曾经白苹香的遗风。】
【白苹香这些年来还没音信吗?】
金羡鱼以为自己只看了一会儿,但不知不觉间水温已经凉了。
这么一看,竟然距离太微大典只有月余了。
回过神来,她匆忙站起身,胡乱擦了擦身走出了“浴室”。
她走过去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床畔,对着烛火,低垂着头颅,怔怔发呆的谢扶危。
大部分时候他都是很安静,除了眼睫时不时的动一下,证明着他还没有睡着。
金羡鱼怔了一下,走了过去,面色古怪地问:“你不高兴?”
谢扶危抬起眼,银白色的瞳孔望进她眼底。
一秒,两秒,或许是三秒。
他这才幅度很小的,轻轻摇了摇头。
不,她确定谢扶危的确不高兴,或者说兴致不高。
或许是因为接触得时间比较久了,她竟然也能从谢扶危这无口无心无表情的“三无”脸上,看出高兴、惊讶、低落之类的情绪。
难道是因为玉龙瑶吗?
本命剑已经被谢扶危重新纳入体内,和刚刚的大杀器相比,如今的谢扶危似乎又变成了温驯内敛的美女。
“咦?”
金羡鱼还想再说什么,还没说出口则变成了一声困惑惊讶的单音节。
因为谢扶危突然动了,他伸手抱住了她,将脸埋在他胸前。
沁凉的的脸颊静静贴在她胸膛,几绺银发垂落,像是在寻求安慰的孩子,只不过他的身材实在太过高大,这么抱着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这让金羡鱼有点儿哭笑不得。
笑了一下之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飞快地推开了谢扶危,忙补充了一句,“你越界了。”
她并不傻,情商也不算低,模糊猜出来谢扶危或许是吃醋了。
如果她和谢扶危真的是一对情侣,无伤大雅的吃醋可以说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趣。可是现在,金羡鱼她并不想让这样的情绪影响她,影响谢扶危。
谢扶危虽然愿意做她的“狗”——天知道她用这个字有多别扭。但金羡鱼不论如何都不可能把他当成“狗”对待,她觉得“盟友”、“炮友”这几个字更适合他们。
身为“炮友”,谢扶危并不应该情绪化干涉她个人的意志。正如她也也不会干涉谢扶危做了什么。
哪怕明知道这样太过冷漠无情,金羡鱼犹豫了一下,还是直言道说:“我可能不会安慰你,总而言之,我希望你自己能好好想一想。”
她说完就走到了一边,给谢扶危自己整理情绪的时间。
好吧,她知道她现在的模样真的很像冷酷无情冷暴力的渣男。
谢扶危微微睁大了迷惘的眼,抿了抿唇,点头道:“我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闭上了嘴,静静地抱膝蜷坐在床上。企图将那些不甘,那些嫉妒,那些占有欲,还有那些被刺痛的脆弱,自我消化。
可很快,他就发现,要克制住自己实在太难了。
他头脑迷倦,无法想象要如何剥离自己体内的一部分。无法克制的占有欲,择人欲噬的本能似乎已经融入了他的骨血。而金羡鱼方才说的话,令他心里又痒又疼。
他脑子里像是有筛子盛水,注意力难以集中。
这一天把金羡鱼累得够呛,她一沾枕头就昏昏沉沉地睡去了,迷迷糊间好像又被什么东西勒住了。
她睁开眼,就对上了谢扶危的双眸。
他就像是刚上岸的人鱼公主,或者说刚修出人形的银色巨蟒,小心翼翼地收起獠牙,照葫芦画瓢学习着人类社会的处事法则,可难免邯郸学步,画虎不成反类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