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冻疮,但她都不在乎,文具盒里“肖家”那两个字时时刻刻在刺激着她,村里已经有人开始议论她的肖家订婚对象的身份,更有不少乡民都是嘲讽的口气,说她念了五年初中,可以当初中老师了。杨二妮都好像没听到,她遇到烦心事时喜欢咬着嘴唇,好几次都咬出了血,她一次次安慰自己:等我考上了小中专,再看你们这帮人什么嘴脸!
韩寨中学和沟子镇联中区别并不大,就连老师嘴脸也差不多,学生考上小中专和一中的人数是他们发奖金的重要指标,所以对于有希望的学生很放纵也很支持,对其他学生都冷言冷语毫不搭理,好在杨二妮学习维持在高位运行,期中考试是年级第三,这让她有种相对宽裕的人文环境,不过期末考试又要来了,杨二妮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她想这次要更进一步,只是最近她总有点偏头疼,晚上睡眠特别不好,这让二妮有些担心。
金云菲开始走后门,她父亲给她找了同事给她开小灶,几门主科的老师每天都要去她爸爸办公室给她单独辅导,当然这不但是人情,金老师也给同事相应报酬,最重要的是,学校里已经有传闻,金老师下一步会成为沟子镇联中的副校长,那些在学生面前很凶很伟岸的老师们,并没有和社会脱节,他们作为知识分子,比一般人更懂得人情世故。金云菲学习成绩提高很快,就连她自己都感觉数学开窍了,以前不怎么明白地“加辅助线”,定理的灵活运用等都纯熟了很多,她完全有信心在期末考试中提升足够的名次:肖达乾,我要战胜你!
期末考试来了,博平县下了一场大雪,整个县城变得有了些古代的韵味,但地面也变得湿滑了很多,住在单身宿舍里的学生们喜欢玩一种冰溜的小游戏,就是跑着跑着猛地站住,然后任由惯性往前冲锋,这需要掌握身体的平衡,玩得好赢得一阵喝彩,玩的不好就摔在地上滚一身雪,惹得大家一片哄笑,肖达乾是那种平衡感很好的人,他故意找结冰的地面“溜”,一溜就是七八米,这让他虚荣心得到了很大满足,只是在临近教室时他想来个冰上拐弯,本来对他来说也是雕虫小技,但这次拐弯角度稍微有点大,有个人影忽然出现在他预定好的轨道上,顿时间他和对方几乎同时发出惊呼,可是碰撞却不可避免的发生了,肖达乾下意识抓住了对方的羽绒服,然后一起滚到了雪堆里。
这是个女孩,穿着一件在博平县城都不多见的白色羽绒服,脸上也带着白色的口罩,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边,根本看不清面孔,肖达乾摔倒时先倒地,女孩压在了他的胸膛上,厚厚的棉衣起了遮挡的作用,虽然有点惊惧可并不疼,肖达乾习惯性呲牙咧嘴,然后是道歉:“对不起,我没看到!”
女孩眼神里有几分责怪,不过说话口气还好:“哎呀,你小心点呀!摔伤就麻烦了。”这声音带着点东北味道,而且一定不是肖达乾熟悉的音调,她应该不是肖达乾的同班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