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错了,以为人世间如此简单。她不懂情也不懂爱,更不懂世事复杂,人的一生连自己都很难保全得了,何况是保全另一个对复杂的世事毫无招架之力的痴儿?哪怕是她最为敬仰崇拜的父亲,一生也有许多的无能为力与人生憾事,背负着常氏一门的常伯樊又哪来的余力护她周全。
他们本该有好的一生。就像此生,她把该她背负的背负到自己的身上,她已能看到他身上的好,而他脸上的笑与温柔,短短不到一年,就比她前世一辈子在他身上见到的还多得多。
“苑娘……”她说罢就又低头看着地上走路,常伯樊胸口一阵滚烫,送她回了屋里,等下人有事来找了两趟,他这才从她身边离开。
三姐在侧厢里辛苦练着字,就听到明夏过来欢快与她报:“三姐姐,姑爷走啦。”
三姐写着字,苦着脸:“走就走了。”
姑爷那样的人,不留也罢,她这样
天不怕地不怕的见了都胆颤。
“那我去陪娘子了。”
明夏收拾她她的绣框,欢快去了正堂的主厢房找她们娘子去了,留下三姐写着写着字就觉着屋里冷嗖嗖的。
又是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三姐这才把娘子留给她的字本练完,她如释重负忙回了主堂。还没进门,就听明夏叽叽喳喳在说话,她一口气说了十几句都没说完,三姐进去把门关上了,把屋里的人看过一遍,才听到明夏止了话,朝她道:“三姐姐,你说是不是?”
明夏说的是昨日在护国公府见到的样子,从一个人伸手都抱不过来的大树,到屋前威风凛凛的大狮子,还有空得能晒上千斤谷子的大坪,护国公府的大和威风在明夏心里留下了很大的震憾。
“我们常家的晒盐场比他们那个坪大多了,你怎么不拿那个比?”三姐可不喜欢护国公府,她的不喜欢从心到嘴皆如是,不像明夏讨厌着护国公的人对她们下人的刻薄,可又震憾羡慕着护国公的威风。
“欸?”明夏一想也是,“我怎么没想起来。”
“我们姑爷家也是大户人家来着。”三姐过去,笑嘻嘻道。
明夏被她说了也不介意,点头道:“那是,我们临苏住的宅子也不小了,我们那里三个人抱不过来的树也多得是。”
明夏这棵墙头草,很快倒到了自家这边,苏苑娘听着止了看手中的书,正好她身边侍候的人包括母亲给的那几个都在,便和闲聊的丫鬟们道:“当家今日跟我说了一事,我忘了告诉你们了。”
“什么事呀娘子?”明夏嘴快,飞快问出口道。
“他说要找你们说说规矩,可能就这一两天的事,你们先想好了。”苏苑娘看着从三姐到年岁较大一点的管事娘子齐齐变了脸色,明夏更是惊恐地瞪大了眼,她不禁莞尔,安慰她们道:“没事,姑爷就是找你们说一说这到新地方的新规矩,他不是要训你们。”
“娘子,”通秋这厢开了口,只见她怯生生道:“我只跟着您,只侍候您,我从不犯事……”
可能别让她听姑爷训话?
苏苑娘摇摇头,道:“在我身边的都要找去说话,你们尽管放心不是说你们,你们到时候只管听姑爷怎么说就是。”
三姐这将将练完字,冷嗖嗖的心还没暖和过来就听到此噩耗,心中更是哇凉哇凉无比,她苦着脸哀愁道:“娘子,那我们能不听吗?”
“不能,”苏苑娘把她们每个人看了一眼,眼睛转了一圈后道:“再多说,我就让姑爷加一条,让他们教教你们如何不跟我多嘴。”
丫鬟娘子们刹那噤声,再不敢多言。
她们是知道娘子是在说笑,可她们不能不当真。姑爷背后的样子从不给娘子看,可她们亲眼见过,自是知道姑爷的说一不二,决然冷酷。
丫鬟们再不敢多嘴,是为何不敢,苏苑娘心中有数,朝她们望了一眼就收回了眼,心道像她这样的人,莫说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