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灯,
而现下却是灯火通明。
魏明带着府里的管家打着一盏灯立于相府门口。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只见原福在重华殿的金顶马车旁摆了脚踏,赵之御便掀了帘子从车里出来。
“魏相不必多礼。”
赵之御直到下车的时候,仍是面色不悦。此时他疾步走到魏明面前,用手虚扶他平身,待他看到魏相手中的灯笼之时,脸上才慢慢舒展开来:
“魏相便是这么多年了也会为孤点上一盏灯。”
魏明顺着看了眼灯,低头浅笑了声:“自微臣孩儿幼时多次在老臣面前念叨,不知不觉间便为殿下留了这习惯。”
魏明的回话叫赵之御扫了大半路上为魏枝枝生的不快,心里头倒是不断浮现七年前那粉嘟嘟的小脸。
七年前,赵恒与赵之御受了魏相之约,临了魏府太老夫人的古稀大寿。
那时候的魏枝枝七岁,头上竖着黄口小发冠,蹲在夜晚相府后院的榕树下,睫毛扑闪:
—“殿下,您为何在这里哭?”
一样蹲在榕树下的赵之御听是魏枝枝的声音,急急忙撇过头去不说话,从怀里偷偷取了条帕子,抹了抹脸上的泪。那脸更是涨得通红,身体还在忍不住发颤。
魏枝枝挪了挪身子,又正对赵之御,
—“您是不是被皇上责骂了不高兴啊?我被爹爹责罚了就会哭。哦~或者您是不是有心事?我娘亲跟我说过,等我长到十几岁殿下这般的年纪,也会有心事,心事会让人伤心。”
—“我没有哭!”
赵之御再次撇开头,将双手握成了拳头。
—“没关系的,殿下。”
魏枝枝又挪了挪身子,对着赵之御灿笑。
—“我若是被爹爹责罚,也会这般躲起来伤心。”
魏枝枝将柔软的小手搭在了赵之御的手臂上,感受到了他身体在发颤,便又紧了紧手上的力度。
而从手臂上隔着冰冷的衣料传来的柔软和暖意,倒是渐渐让赵之御停下了颤抖的身体。
—“要不殿下,我给您讲讲我的一些好玩事儿。”
魏枝枝只当他是憋着想哭,毕竟自己哭起来的时候,也是颤个不停。
—“我爹爹某天一大早便抽问了我功课,
问《孟子》-《尽心章句下》,‘民为贵···‘后面为何?
我正好忘记背诵这里,便胡乱给答了‘民为贵,食为天‘。
你猜我爹爹说了什么?’’
赵之御一脸认真地看向魏枝枝,似是在等她答案。
—“我爹爹说,‘知之为知之’。
我便以为是自己蒙对了,毕竟我本名叫枝枝,还在那拍手叫好。
结果我爹爹又说了一句‘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我才知是自己闹了笑话,原那句话是"
—“那句是'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赵之御接上了魏枝枝的话。
—“爹爹令我一定要牢记这句话,并时时与殿下说。”
—“就你这样,倒还得我去提醒你了,又如何做得了我侍读。”
—“可,这不是殿下您选的我吗?难道您要让我说是不是您被蒙了双眼?”
赵之御硬生生给呛了口气,一时说不出话来,但嘴角却是扯着笑的。他望着魏枝枝此刻弯成了月牙眼睛,突然开口:
—“你···既然是我侍读,能不能帮我点一盏灯?”
—“灯?殿下您等我一下。”
魏枝枝跑走,很快又跑回来,手里牵了一盏白兔花灯,照得小脸明亮亮的,还能看到细细的绒毛。
赵之御永远记得那天魏枝枝的眼睛,似是装了天上的星河一般。
后面两人就着那白兔花灯打开了话匣,榕树下便一直传来咯咯咯的笑声。
—“我与你说,其实我小时候就怕黑,所以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