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月得了应许,转过身。
她面色依旧是淡淡的,此时手里还捏着那把没有打开的檀木折扇,唇边带着抹浅笑。
“在今日的课题开考之前,我想请一位学子,替我作一篇文章。”
周围很是安静,无数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然而她目光清冷,朱唇微勾,一派从容娴静的模样。
“方才我听得天启书院的严昊严公子,对如何作诗,如何写得一手的好文章,很有些心得。”林水月抬眸,好整以暇地看向对方。
“那么,这篇文章便交给严公子了,我的题目是——学与问。”
她微抬眼,目光平静:“严公子,你只有三刻钟的时间。”
严昊变了脸色。
学宴的主考官,有着最大的权力,不光是出题,甚至还能将底下的学子驱逐出去。
他拒绝不得,当下只能够飞快折返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提笔就写。
那边,林水月缓缓行至方才的位置上,放下了檀木折扇,端起了一盏热茶。
这边是女院的位置,她刚一有动作,便引来了无数的目光。
这些从前看不上她,或者是对她充满了敌意的人,如今皆是面色复杂。
林水月未曾往心里去,反而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她那双清冷冰凉的眸,隐在了氤氲的热气中,叫人看不清楚她的情绪。
“至于其余的人,今日学宴的题目是——”
“臣之道。”
就三个字,对其多余的拓展都没有。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策论,听起来更像是定了一个文章的方向。
在场之人均是愣了一下。
天启书院那边窃窃私语:“怎么还有这样的题目?”
“未免也太过于草率了些。”
“光从这三个字内,能写出点什么?”
菏泽书院的人亦是傻眼,毕竟作为题目,实在是太过于简单,而不规定具体范围的话,可以写的内容却又实在是太多。
不好落笔。
但更多的,是摸不清楚这林水月对学问究竟是懂还是不懂。
徽明书院的学子却是如临大敌。
“这题目乍一听十分简单,可恰巧就是因为简单,想要在一众的学子里出彩或者是博得头名,是极难的。”
“不错,此前书院内大考,我最怕的就是这种不明不白的题目了。”
“我已经预感今日学宴的表现不会太好了。”
“快些写吧,说不准还要规定时辰,没瞧见只给了严昊三刻钟吗?”
反应过来的众人,均是提笔研墨,投入到了其间。
与之对比起来,太学院的学子们算是比较从容的,虽说他们也觉得林水月的题目出得很是仓促并且随意,但看着旁边的徽明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就觉得声名远扬的徽明书院,却也不过如此。
“林兄可有想法了?”有人哥俩好地勾上了林淮尹的肩膀。
林淮尹轻皱眉,却也并未拂开了对方的手,只沉声道:“徽明实力不可小觑,还是认真对待的好。”
那人对此不置可否。
近些年的科考,太学院算是独占鳌头,尤其是此前那一次。
以裴尘为首的一众学子,几乎包揽了前三十名。
而在裴尘还在太学院的这十几年来,不管是任何,徽明都屈居他们之下。
时日久了,太学院的学子也逐渐变得倨傲非常。
却忘记了,太学院那么大的压迫力,绝大部分都来自于裴尘一人。
因着裴尘太过出彩,而连带着底下的人奋勇直追,才令得上一个三年春闱之中,太学院得到了如此好的成绩。
而今时的太学院,早已没了裴尘。
那边,有人大着胆子问林水月:“敢问大人,今日解题可否有限制时间?”
林水月摇头道:“在学宴结束之前,能交出上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