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卺酒喝过之后,寝殿伺候的人就都散了。
裴申坐在寿阳公主身边发着呆,既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进行下一步的打算。
过了好半晌,寿阳公主几乎都怀疑他是不是要这样同她枯坐一夜,裴申却突然扭过头望向她。
他的眼神很陌生,但是却很热情,比往常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要讨人欢喜许多。
寿阳公主也不清楚他的态度为什么突然有如此大的转变。但是这个人是她心仪的人,她费了好些功夫才同他成婚,他既然主动她就必定不会拒绝。
裴申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看过那么多书懂那么多道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他的意识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他的脑袋混混沌沌,原本苦思冥想不能平衡的梦想、爱情与尊严全都被冲散,包括他从小被教育接受的礼义廉耻,此时也都被抛得干干净净。
他平素最擅长克制隐忍,可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他实在无能为力。
第二日清晨两个人还纠缠在一起。裴申认床,即便是极软极华贵的床也有些睡不习惯,所以他很早就醒了。
他一睁开眼就是寿阳公主的脸。她攀在他的身上,睡的正熟。
裴申怔了一下,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昨晚都发生过了什么。
昨日的事情虽然并不是他能控制的,但是具体发生过什么他却都知道。他在席间虽然喝了一点酒,但是他自有忖度,直到喝那合卺酒之前,他的意识一直都是清醒的。
后来为什么突然成了那个样子,他即便是再傻也明白是因为什么了。
他咬牙推开她起身,低头去拾地上的衣服。
寿阳公主被他惊醒,一睁眼就看到他收拾着衣物打算离开。
她拉住他的衣襟,轻轻叫了声他的名字:“诫之。”
裴申扭过头看了她一眼,红着眼睛不想讲话。他用力的掰她的手,可是他越用力她越纠缠。
他有些恼怒,偏偏她是公主,又是个女人,他不能伤她。
裴申气急,解开衣带就把那外袍脱了下来。寿阳公主看着自己手里的衣物,又远远望了望裴申,觉得有些费解。
他昨日那样主动热情,而今这幅样子却是为何?
裴申抛下外袍退了数步,捏着深衣的手指还在发颤。
他望着寿阳公主,半晌才哑着嗓子问道:“这算什么?”
他同意迎娶她,并且已经跟她办过婚仪。他没有说过他不愿意与她同房,她又何必用这么下作的方式逼他就范呢?
她想要的就是这样么?就是要把他最后一点自尊碾得粉碎才如愿么?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天底下年轻进士千千万万,状元也每三年就出一个。为什么偏偏是他?
裴申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重新问了一遍:“公主殿下,您说这算什么?我在您眼里,究竟算个什么?”
他握紧拳头,声音近乎嘶吼。
他在入公主府之前就做好了受委屈的打算。他原本以为即便是不相爱,他们至少也可以相敬如宾,倘若生了矛盾,大不了他多退一步也就罢了。现在看来,他是大错特错了。
什么驸马?不过是贵人消遣取乐的玩具罢了!可笑的是昨日婚仪还有那么多人赶来祝贺,仿佛他是有多么幸运一般。
寿阳公主见裴申这副样子也有些茫然。
他们刚刚成了婚,昨夜还恩爱绸缪,这才不过一宿的功夫,事情为什么又突然变成这样?
第72章 .玄凤他的飞羽也早已被人剪掉了
寿阳公主觉察出来裴申的异常, 特地把身边几个伺候的宫人都叫过来问了问,这才知道昨晚小信子自作主张的事情。
府里的下人竟然敢背着主子做出这样的事情,寿阳公主震怒, 将小信子好好骂了一顿, 又令人打了小信子二十大板。处置完奴才之后,寿阳公主特地差人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