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欺负你便是!爷爷说了,让我好好向你道个歉,多跟你学练字,不得再没大没小胡闹下去……”
“那倒不必,”宋思锐唇畔轻勾,“我承认我有过错,咱们扯平吧!”
“我也觉说两句好听的并没意义,你若不嫌弃,不如……我陪你练武,你教我读书……嗯,还有阿凝!对了,你们兄妹关系为何冷淡至斯?我若有哥哥或妹妹,不知该多高兴!巴不得时时刻刻黏一块儿!”
昀熹澄明眸子掠过一丝超乎年龄的憾意。
有那么一瞬间,宋思锐被她不经意泄露的孤独感击中。
素有的嫌隙、芥蒂,已微不足道。
他们一男一女,一北一南,一文一武,截然不同,偏又失去双亲的呵护,谨慎用坚毅将脆弱易碎的希冀藏匿得不露痕迹……
他和她,何其相似!
有句话,他没讲出口。
可那会儿,他心里的确这样想——就让我和阿凝,成为你的哥哥和妹妹吧!
【三】
自那以后,宋思锐和昀熹、傅千凝相伴,日渐摸透了她们的脾气。
昀熹恩怨爱憎分明,仗义直言,若敬她一尺,她便敬他一丈。偶尔闹点小脾气,来得快去得更快,衹要不牵扯她的痛处,实则非常好相处。
初遇时,她所挖的恶心沙虫,实是入药、烹调之用,干制后炸、炒、炖、烩、煮汤均可,滋味奇鲜,又具解烦渴、滋阴降火、清肺补虚等疗效。
后来,宋思锐见惯不怪,甚至挖得比她还多。
而傅千凝刁钻古怪,爱捉弄人,粗中有细,因父辈的叮嘱,事事以宋思锐意见为尊。
三人同住一园,真处成了最要好的兄妹,互相予以温暖、支持和安慰。
秦家门下弟子皆列在秦老岛主已去世数载的儿子名下,因而与昀熹同辈。
其中年纪最大的和宋思锐年岁相仿,姓沈名星长,两岁不到已送至长陵岛,刚站稳就学扎马步。
宋思锐作为“半路改行”的文弱小子,在这位“大师兄”面前可谓不值一提。
偏偏沈星长总以“锻炼”、“提携”为由,专挑他对练。
头一年,宋思锐浑身上下很难找到几处不淤青不带伤的皮肤。
正因强劲对手的持续打压,以及曾祖父、秦老岛和昀熹私下提点,他内力和剑法日益精进,待到十四岁那年,居然能硬生生和沈星长斗至两百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