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述何以将你带离金屋银窝,也没将他安置在傅氏家族的羽翼庇护下,可同为长者,我更能明白他的用心和苦心。
“在七十二岛,老夫虽不才,但自问能予你充足的锻炼机会。你既可习武拥旄仗钺,扬名青海万里之外,亦可行医济世扶危,救千万人于水火之中。只需你惜取年华,勤勉用功,省得老后从事,纵然极日夜之勤,亦徒劳而鲜获……切莫如老夫今时年迈,再想学点新鲜之事,已力不从心。”
宋思锐垂眸浅笑:“莫道桑榆晚,微霞尚满天。”
“呵,”秦老岛主笑了,“你这孩子!反而勉励糟老头子?”
宋思锐腼腆地扬了扬唇角。
一老一少有说有笑,秦老岛主神色微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你早点睡,等你伤好些了,老夫带你拜见尊长。”
宋思锐没作多想,谢过秦老岛主的续玉膏,寻了个压不到伤口的姿势,侧身而卧。
一夜无梦。
醒后,他整理仪容,被引去秦家园外一处清幽雅致的宅子。
直到那一刻,他才知,天家最受尊敬、常年云游四海的两位长辈,他的曾祖父母,亦纡尊抵至海岛,隐姓埋名,过着逍遥自在的惬意生活。
原来,他并非孤独一人,从来都不是。
···
傅千凝抵达长陵岛当日,宋思锐只仓促露了脸。
没多久,他意外得悉,傅千凝和昀熹一下就熟络到无话不谈的境地。
他名义上是“兄长”,实乃两三年没见的表兄,因鼻青脸肿,索性曾祖父母的院子里小住数日,一来陪伴老人,二来蹭这世上最美味的家常菜,三来借机养伤,四来……避开那个凶巴巴的小丫头。
他从秦老岛主处借了点医书,一得空便挑个安静场所,仔细阅读。
没料到,他躲着昀熹,昀熹却找上了他。
那日,他藏身海边岩洞,于惊涛拍岸前翻阅《脉经》。
“逮到你了!”
昀熹神出鬼没,一来即塞给他一盒玫瑰红豆糕、虾米萝卜糕和紫芋奶糕。
他讶于她突如其来的示好,没好意思接,磨蹭了好一阵,因肚子确有些饿了,后用秦老岛主给止疼祛瘀膏药与之交换。
若他没记错,昀熹当时也受了伤。
依她不拘小节的脾性,定然没把小伤放心上。
男子汉大丈夫留点疤不算什么,可姑娘家……未免太可惜。
他为嘲笑她“蛮横粗野”的不当言辞而致歉,没敢重提“野丫头”三字。
昀熹讪笑,和他并坐石上,用小竹签戳着糕点,聊起她对他的不满和歉意。
“你和你爷爷来岛后,我爷爷就没怎么搭理我……之后,你的太爷爷和太奶奶也来了,我爷爷又忙着陪他们二位……奇怪呀!你太爷爷为何姓柳?”
宋思锐险些被她一大串“你爷爷”“我爷爷”绕晕:“额……长辈的事,我不大清楚。”
宋思锐没法如实相告,“祖父”是为外祖父,“曾祖父”乃大宣新继任女帝的祖父,本姓宋,出门在外使用了母姓,就如他宣称姓傅。
昀熹又道:“傅小哥哥,我知你们京城人士讲究礼法,你读过书,又会弹琴,瞧不起我这等海岛小丫头,也不愿和大伙儿聊天……”
“没有的事,”宋思锐辩解,“我衹是习惯独来独往,兼之初学武,根基浅薄,怕你们笑话。”
“你就是死要面子!”昀熹轻哼,“说实话,秦家门下弟子众多,至今衹有你和阿凝住在我家,可见老爷子对你俩最是器重。”
宋思锐心底漾起感动暖流,一时无话。
“你还生我的气,不肯搬回去?”
“不,”宋思锐矢口否认,“我嫌……太丢人。”
昀熹窃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