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满意收回目光说:“啊,吵完了。”
高明捏着鼻子说:“嗯,半小时的车轱辘话,亏你不腻。”
禾儿发出一个上扬的鼻音,说:“你不是也在看。”
高明哪里看的是吵架,目光掠过她说:“嗯,在看。”
这人,最近眼神越发古怪,禾儿瞪他一眼,说:“干活干活。”
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不仅要记录价格,还得多询问摊贩们的意见。
人家都忙得很,能抽出时间回答就不错,禾儿他们是干惯活的,会帮人家搬东西、称量,搞得知道他们是大学生的人称赞连连说:“还以为你们读书人不懂这些。”
刻板印象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禾儿和高明会的可不仅这些,连杀鱼都手到擒来,一个敲晕一个刮鳞,配合默契。
小贩爱开玩笑,说:“你们真不是一对啊?”
禾儿有些赧然,她其实一直不知道怎么界定两个人的关系,总觉得他们好像在无声中超越好朋友,但又没有明面上说破。
想想说:“我们学校不让处对象的。”
又转移话题道:“您这鱼是自己养的对吗?”
小贩说起自家的鱼话可多着,从承包鱼塘开始讲,饲料、鱼苗、人工,其实每家的耗费都不一样,统一定价损伤的是大家研发高质量产品的积极性,毕竟市场需要多样。
禾儿他们只是记录者,跑遍了全市目前官方的七个菜市场和路边小摊,两条腿都跑细,最终交了厚厚的详细资料上去。
张院长翻过后还是满意的,说:“不错,挺辛苦的吧?”
这种可是难得的锻炼机会,哪有人叫苦的。
禾儿大言不惭道:“一点也不累。”
张院长“哟”一声,说:“行,那就一人交一份分析报告上来吧。”
交作业,可就没有这么简单。
禾儿和高明对视一眼,说:“好。”
即使是毕业论文忙得快转不开,还是得抽时间挨骂,张院长对学生可从来不客气。
好容易完成,毕业的时间也到了。
禾儿早在开学就和父母说好,到时候一家人都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为此她很努力争取毕业生代表发言的名额,拿下来之后就开始筹备。
当然,高明也有自己的大计划,他要在典礼当晚的散伙饭之后,向意中人表达情意。
连怎么开口都写好一百遍稿子,心里反复琢磨每一个字。
以至于在白天的仪式上都有些魂不守舍,对上方叔叔和赵阿姨更是有些心虚。
自己怀揣着某些估计长眼的人都看得出来的心思,一直到晚上。
他们专业的学生并不多,只有一个班,三十个人左右,考虑到大家的经济水平,散伙饭选的就是学校门口的小饭店,点的也都是素菜居多,倒是酒一瓶接一瓶的上。
大家心里都知道,有的人兴许一别不会再见,毕竟以后天南地北的。
高明一是壮胆,二是离愁别绪,很是多喝几杯。
当然,他酒量是不大差的。
禾儿起先没发现,因为她自己也稍微喝两杯,是一直到散场,大家要结伴回学校,才觉得他身上的酒味太浓。
忍不住说:“你这是喝了多少?”
高明觉得没多少,但光听他的话都有些心神荡漾,迟钝道:“没几瓶。”
禾儿伸出手在他面前比划说:“这是几?”
高明无奈道:“真的没醉。”
又说:“我接下来要说的,也不是醉话。”
禾儿好像有预感,左右看,明明大家是一起从饭店出来的,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同学们都大步向前,只剩他俩落在最后头。
今天对毕业生们不设门禁,时间已经是十一点。
风里白天的燥热消散干净,吹得人心情舒畅。
禾儿把散落的头发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