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伟杰那号人。
随老杜下去调研的那些人也没提醒。
这些官场上混的人精都知道不需要多言,市领导班子也知道该怎么做。不但做的不显山不露水,还不会让普通人联想到杜厅长身上。
人民群众不知道,就不会有损杜厅长英名。
老杜不在乎这些虚的,但不等于随他前往滨海的那些同事不在乎。他就给他弟弟一脚,没有亲自处置前女婿,肯定能厚待自己人。
虽然他的同事都知道,他亲自动手跟旁人代劳的结果没两样,但感官不同。前者睚眦必报,小肚鸡肠,后者胸中有丘壑,眼里存山河。
这次跟沈雪、陈月娥那次又不同。打沈雪是形势所逼,不说他同事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会佩服他不为美色所动。陈月娥那次不过蠢妇的挑衅,老杜让旁人出面,显得他小题大做不丈夫。自己动手反而让人觉得他是性情中人。
老杜也知道滨海的人不可能让他失望,所以到宁阳就把此事抛之脑后。
自打上面明确表态革命结束,上面有决心重启,高考也考了一轮,革命委员会的那些人就变成乖孙子。
以前代替政府机关不够,甚至想架空公检法。如今知道他们的末日到了,一个个能推就推,工作实在推不掉就称病。
哪怕被调到一个养老单位,也比过些天上面腾出空来收拾,丢掉性命好。
革命委员会里虽然不全是小人,可中立者这个节骨眼上也不敢冒头。他们以前的工作,自然就分摊到老杜这些挂着别的职位的人手里。
老杜三月底从滨海回来,一直到四月中旬,宁阳的洋槐花长出花骨朵,他才有空去部队大院。
他去的那天也是周六。
杜春分在廊檐下缝鞋,旁边王金氏在纳鞋底。
他见门虚掩着就没敲门。结果他突然进来,两人吓得险些扎着手。
老杜好奇地问:“这么害怕说什么呢?”
杜春分:“啥也没说突然多出个人也吓人。不是说最近特别忙,咋还有空过来?”
“忙也得休息。我兼职不兼薪,累死也没人记得。”老杜自个找个板凳坐下,瞧着那鞋面是黑色的,鞋底很大,不禁挑起眉梢,又觉得不可能,“给小邵做的?”
王金氏不禁说:“邵旅长天天去部队,哪能穿着这些。小杜给你做的。”
老杜不由得笑了:“好了没?我试试。”
“早呢。”杜春分收起针线,“上次过来说你回滨海的行程定了。去了?”
老杜点头:“你二叔真没让我失望。”
杜春分笑了,“还是一如既往地怂是不是?”
老杜颔首:“我现在想起来都反胃。还没数落他几句,他就跪了。幸亏你爷爷奶奶知道他什么德行,否则非得被他气活不可。”
王金氏奇怪,但不好意思问,拿眼神来回打量父女俩。
杜春分:“我前夫是我二婶娘家侄子。他当初跟我提出离婚的时候,我不知道他攀上当时区长的闺女。离婚后回到我二叔二婶家,不巧听到他们说话才知道我二叔二婶早就知道他有外心。后来两口子还想把我介绍给二婶的二流子外甥。”
王金氏知道杜春分和邵耀宗是二婚。资料上有写,经手她资料的人都知道。这不是什么秘密。那些人知道,王金氏这个爱跟人聊天的不可能不知道。
但上面没写林伟杰和林香兰的关系。
王金氏不禁说:“他咋这样?是你亲叔吗?”
杜春分:“没骨气,怕老婆,我二婶说啥是啥。”
老杜笑出声:“你还是不了解你二叔。他欺软怕硬。知道我比你二婶厉害,立马把这些事推到你二婶身上,自己成了被愚弄的无辜者。”
杜春分不禁问:“这么不要脸?”
王金氏赶紧看他的神色。
老杜点头。
王金氏不可思议,这是亲兄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