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才愿意施舍般地丢弃一块没什么肉的骨头,给这些喂不熟的白眼狼,顺便感慨她的良善。
“除了圣人,从来也没有男子真心待我,”郑玉磬回想方才的事情,忽然伏在他怀中,簌簌落下泪来,“您给我的已经太多太好,音音实在不知道该讨些什么才好。”
她有些时候也会有些松动,圣上与废太子是嫡亲的骨肉,可是到了最后,圣上却将她放在了心上,远胜他的血亲。
这样独一无二的疼爱,是她很小的时候就期盼得到的,只是不该来自于天子。
林间的人相拥呢喃,身着便装的天子忙于安抚膝头的美人,那远处的目光却是无暇顾及。
……
万福吩咐人收拾了宫室里可能会留下不妥的痕迹,连窗子都仔细通过风,伪造成了长久无人过来的样子。
他其实对今日的殿下是有些期待的,殿下从前那般自苦,今日若能得偿所愿,总该是高兴的。
殿下那日被当时已经成为秦家妇的郑娘子严词拒绝,整日冷着一张脸,终于酩酊大醉了一回,最后一丝清醒的时候回到了寝床,吩咐不许人进来。
但从小陪着殿下的他却不敢不管,就算是要被殿下惩罚,也得隔一会儿就进来看一眼,省得殿下喝得太醉,仰躺呕吐无人发现,半夜窒息而死。
然而等他进去拿水伺候的时候,却无意间听见了殿下的梦话。
殿下有时候会着急,唤“音音别怕,郎君在这”,有时候却又在发怒,恨不得生啖其肉,“水性杨花,宗室哪个男子不纳妾”,有时候却又笑, “音音是在吃旁人的醋对不对”,但最多的还是“好了好了,这回是我错了,音音别生气了,快回来吧”。
可能是他擦拭面颊时瞧错了,殿下眼尾似乎多了一道水意,恨恨道:“怎么就嫁给了那个人,你好狠的心……”
他回想着往事,忽然听见负手而立的殿下开口吩咐。
“从外面请一位大夫进府,要靠得住的,敢泄露一个字,不必留下活口,”殿下似乎是有些疲惫,回去的路上都不比以往果决,似乎多了几分迟疑:“还有叫人传信给宇文高朗,叫他让卫先生写一封进宫的信,叫他好好写。”
宇文高朗不用知道这些细节详情,但是那位卫先生却能知道那位收信的女子是谁。
万福不想去想,为什么殿下非得要一个外面的医生,府中信得过的有好几位呢,不过殿下如今就像是一个千方百计钓鱼的馋猫,从前是半点不愿意叫贵妃知道秦君宜消息的,但是如今为了稳住郑贵妃,连书信都肯传递了。
他低着头听人吩咐,没注意到三殿下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有些怪异。
萧明稷知道万福也是一个从小净身的人,问这些实在是问不出来,本来今日是他费心安排,有了许多计较才得来的结果,但是却为圣上做了嫁衣裳。
而郑玉磬的话,实在是有些绝情。
……
秦君宜听闻邻里说起今日贵妃与长公主两位贵人出游的盛况,但他身子不好,并不会去凑这个热闹,最近萧明稷似乎清闲得很彻底,边关也没什么事情需要调宇文高朗过去。
这段时日竟是难得的清闲。
他坐在书房里静静写了几张纸,宇文高朗少顷就会从外面买了菜回来,他得先把自己的那份做出来,继续吃他那寡淡无味的白粥,才好有余地让这个无肉不欢的武夫做些荤菜。
然而今日还没等他煮午时的白粥,就听见了那熟悉的开门声与脚步声。
“卫先生,殿下有急事找你,”宇文高朗气喘吁吁,拿了一沓白纸给他,忽然顿住,迟疑道:“可能也不算太急,殿下说一个月为期。”
“这是什么道理?”秦君宜有些好笑,缓缓起身,瞥了一眼他手中的上好白纸,淡淡一笑:“这么多,难不成是殿下要做什么大事,让我邀请宾客来吗?”
宇文高朗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