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姜眠眼中,谢珃早就不是那个像痞子一般笑着拉住她喊媳妇的人。
她没变。
是他变过。
谢珃垂眸,指腹摩挲串在脖间的对戒,忽道:“姜眠,我们打个商量,能不能别让子奇改姓?我承认自己有私心,但我也猜不透爸妈他们气急败坏会做出什么。”
他的嗓音暗哑,听着很刺心,“我可以去预防、去阻止,但我怕——我就怕万一有疏忽……”
“你这是在恐吓我吗?”姜眠扭头看向他。
谢珃沉默地摇头。
姜眠道:“你爸妈有这时间折腾怎么不去精神科瞧瞧脑子?真把自己当太皇太后了?”
谢珃面无怒容,反而自嘲:“怎么没把我也骂进去?说我把自己当作好色昏庸的皇帝?”
姜眠道:“皇帝是名正言顺的妻妾成群,你呢?怎么搞都叫‘偷’。”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你隐喻我是西门庆吗?”谢珃自黑,又道:“姜眠,如果我们没有结婚就不会有子奇——冲着这点,你不能后悔嫁过我。”
“我们从小认识,牵过无数次的手,走过无数的路。你答应嫁给我,至少那个时候——”
话行到这里,谢珃扬起了眼:“我们是相爱的,所以你是心甘情愿嫁给我!只是结婚后的五年,是我的错,才让你彻底失望,对我不再有任何奢望。”
姜眠笑了下,神情冷漠:“谢珃,你是不是对我很愧疚?所以心情煎熬?”
谢珃点头:“是,但我知道你也不会再给我任何机会。”
姜眠道:“大家都是成年人,情都拎得清。你错了那就是你故意的,还需要什么机会改?”
“我不跟你争论。你知道的,我从小到大就没吵赢过你。”谢珃好似没脸没皮,实则悲不可抑:“我原本以为我什么都做了,但事实上我根本什么都没做。我不管你信不信,我从始至终爱的只有你,是我陷入外面的花花世界迷失了。我从未想过你会离开,我以为你肯定会在家里等我。”
“我明明等了很多年,才等你长大成为我的新娘。可你要走,我连补救都像是咄咄逼人。姜眠,我自知混蛋,如果你还嫌我受的惩罚力度不够,欢迎随时找我。我任你处置!”
谢珃慢慢摊开手,道:“我把儿子给你,不会再要求履行探视权,但你们需要我的时候,我随叫随到。我也不会再主动打扰你们,更不会让别人打扰你们。”
可是——
“我改不了我的自私霸道,所以你别想让我儿子叫别人爸爸。我也见不得你另寻他爱,除非我死!”他的语气有种撕心裂肺跟破罐破摔的偏执。
“谢珃,你控制不了我。”
“我知道呀。”
纵有千言万语,他们之间也不再有弥合的可能。
“所以我把命赌在你手里。我不会再娶,我也不想你盛装再嫁,除非新郎还是我,否则你结婚那天全国媒体都是我谢珃的死讯!你只能在我死了之后,再嫁。”
姜眠一眼看尽他眼底的癫狂:“谢珃,你至于吗?”
“至于。因为我走不出来,我也不知道还能否走出来了……姜眠,你可以试试……”谢珃喃喃,俯身亲了下儿子的额头,然后伸手勾了勾姜眠的脸,嘴角慢慢上扬,扬成漂亮的弧线。
“如果喜事有大丧,真得很不吉利的。”说完,他扬扬手离开。
姜眠愣了下,当即给景燕宇打去电话。
景燕宇眉头瞬间拧成死结。他知道谢珃还没走出来,但不至于拿命去威胁姜眠吧?可姜眠特地打电话过来强调“谢珃有病”,就代表她知道谢珃不是在开玩笑。
如有必要,景燕宇会安排谢珃看心理医生。只是,“师妹,你真得不再给他机会?”
姜眠无嗔无喜:“师兄,他装聋作哑想当失忆,但我希望你明白——当我被所有人重重暴击背叛时,谢珃还捅上最狠的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