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楚镇中拍开曾孙翻翻捡捡的手,拿出两方端砚:“这是马骞去年送来的,你也不用。我看就给你媳妇爹,他不是爱抄书吗?”又捡起鸽子血,“这个颜色正,给你媳妇打两件手钏。”
“这些呢?”楚陌手伸进盒子里,拨了拨金镯金项圈。
“你媳妇在家中辈分大,侄子、侄女一大串,一人一件就没了。”楚镇中将鸽子血放回盒子里,又小心拿起玉观音,严肃问道:“这个你老岳母会喜欢吗?”
楚陌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手指了指玉观音,“她应该会被吓着。”据他所知,这玉观音是太爷在辽边从一队婓辽骑兵那抢来的。单观玉质,就知价值千金。
吉家只是寻常人家,他老人家真的不是去吓唬人的?
这是不满意?楚镇中嘴边白须一耸,老脸一拉怏怏地将玉观音抱怀里,摘下挂在腰间的锦囊丢过去,气哼道:“那你自己去库房挑吧,这些都给老夫留着。今晚老夫就抱着这盒子睡。”
不识货的小东西,韩氏做梦都想要老库房里的好物,他竟还嫌弃。他给他看过了,他就只配拿三个铜子数着玩。
“好,”楚陌捏了捏锦囊里的钥匙:“您今晚早些歇息,明日我们就去齐州府。”
楚老翻起白眼,噘嘴道:“知道了。”将玉观音收好,然后抱起盒子气嘟嘟地大跨步出了屋。
望着那老头,楚陌扯起唇角笑笑。周老管家教太爷对着他不能太严苛,他太爷就学了这套。从开始的别扭,到如今的自然行止,他倒是把自己给哄得挺开心。
“哇”
夜里徒来一阵嚎哭,惊醒了睡梦中的吉安,翻身朝外,裹紧被子。欣欣又做噩梦了。这两天白日还好,一到晚上就哭闹。好不容易哄睡着了,睡不久又哭醒,她二嫂更是一步不能离。
轻叹一声,吉安有些心疼。牙还没长全,就差点祭了后河口。别说奶娃娃了,就是大人遭此一回,也要缓个几天。那杨二婆子,真的是黑了心。
哭了足一刻,声渐渐没了。
天明,吉安才洗漱好,她二哥就端了一大汤碗猪肚鸡汤到正屋。
“小妹,快点过来坐着。”
分家后,一二三房都请人盘了灶。有时也会聚到正屋吃,不过不多。倒是正屋近来开火是越发少了,一二三房吃什好的,都会事先过来关照一声,让别做饭。
“二哥,你半夜起来熬的汤?”吉安拿了四个碗,坐到桌边。辛语装了几个刚蒸好的白面馒头送去东厢。
在小妹将欣欣从河里救起那日,吉俞就跟媳妇说了,以后他们两口子多了一个闺女。楚陌守诺,他万分感激。若是一走了之,那他就养着小妹。如果活不过她,他还有儿女,一定叫小妹后顾无忧。
给她舀了一碗,吉俞道:“昨晚睡前烧开,放炉子上煨了一夜。你二嫂尝了,说鲜得很。你先吃,我去后院看爹娘在忙啥?”
“爹在量后院门的尺寸,准备让李木匠做个可拆卸的高门槛。我等他们一块。”吉安将双手贴在碗上焐着。
二哥出去后,屋里就只剩她一人,垂目看碗里奶白的汤,闻着诱人的香味想着三房。
前天是吉欣然生辰,也是欣欣溺水的隔日。镇上黄家得了个就便,来家里瞧欣欣时,将黄氏送回了。
半月时日,黄氏变了。全没了哀哀戚戚,回来时虽是一身素,但气色不错,恭恭顺顺地给爹娘磕头敬茶认错。
家都分了,爹娘也不为难她,喝了茶就让她起了。之后人就带着一大块驴肉去了东厢,看欣欣,给二哥二嫂好一番赔礼。欣欣没事,杨二婆子也被抓了。二嫂虽还不舒坦,但也没再怪罪谁。
昨日一早,黄氏来正屋,请爹娘别做饭。中午晚上,一大家子都在三房用的饭。吉安是眼看着她三哥双眉逐渐舒展。
黄氏是认清现实,转了性子?吉安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