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后,蓦见那十余道剑光汇成巨网,四面八方朝自己斩来!
“锵”地一声——她一横长剑仰身架住,剑身和手都在发颤,整个人被剑气逼得半跪在地。
不好。
看他们的功夫,想必是兵部的人。她一人难敌众手,周遭邻居又不算多。
而此刻——
她手上的剑骤然断了。
黎云书暗骂一声,贴地一扫绊倒面前黑衣人,寻势飞身而出。剑影如流星雨一般紧紧相随,一招一式杀意凛凛。
她家的院落很窄,压根闪避不开,没过多久就被黑衣人用刀剑逼到了墙边。
长剑要划破她脖颈时,有石子狠狠砸晕她面前的黑衣人,另一众人破门而入,“保护黎大人!”
石子砂砾如骤雨般砸来。
——是南街的流民。
黑衣人显然没料到这局势,急着去遮掩脑袋。黎云书借势夺剑,重伤了面前一大片人,杀出条生路。
而门外,刑部众人早已准备好镣铐,迅速将黑衣人铐起。
她瞧着郑祥吉阴沉的脸,又瞧瞧当年搭讪过的南街少年,一愣,“你们怎么在这里?”
“不然呢?逮住纵火犯,任由你被杀死?”
郑祥吉用眼刀剜着她,话音里难得带了气,“把你身上的伤处理一下,碍眼。”
“......哦。”
她回屋找出药草,流民少年赶紧跑来,“大人,我帮你。”
剑伤到处都是,有几处刺在了她背上。黎云书一人着实应付不来,但瞧着这是个小少年,又有些困窘,“那个......你先出去吧,我自己努努力?”
流民少年出去后不久,又撇着嘴回来,“那个凶巴巴的大人让我滚进来帮您。”
“......”
她没敢褪衣,便让少年蘸着药膏,隔着衣衫抹在伤处。
而后,思量着目下的情况。
严闻海提供了季瑞私吞军饷的证词,事情已算是板上钉钉。
在见到刺杀严闻海的死士时,黎云书知道这是击溃季瑞的最后一个夜晚,也知道,这个夜晚注定不寻常。
所以她审完严闻海,立马将证词调换给了郑祥吉,严肃道:“季瑞肯派人来刺杀,就必然有人打听消息,更有可能让人来刑部销毁证据。”
“刑部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严查四周,不给他们留任何机会,尤其要注意严闻海的安危!”
郑祥吉安排完这一切后,她生怕有人会监视自己,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离开了刑部。
不曾想埋伏竟然在家里。
她收拾好后,刑部官员也将那群黑衣人扭送走了。
“你欠我一个案子,不能给我死在这里。”郑祥吉立在门口,冷冷道,“若非我遣人追踪你,若非有这位少年来报信,刑部就只能给你收尸了。”
她愕然地看向那流民少年,缓了好半晌,“谢谢。”
“你救了我一命,我打听到了你的住处,本想着还恩,结果看见了一群奇怪的人。”少年露出白牙,神色半分讨好,“我害怕他们会害你,就找到了大家。幸好,郑大人也是个好人。”
“行了。”
郑祥吉皱眉,显然不吃少年的这一套奉承,朝黑衣人厉呵,“把这群人带走,打死他们也要审问出是怎么回事!”
第90章 .吟春宴大人,你不会真的有喜欢的人吧……
同一时刻。
沈清容立在窗前,平复着心跳。
他做了个梦。
梦见黎云书被关押入狱,而他隔在天边,压根无法救她。
心慌意乱地醒来,他发觉天已微亮,到了该练兵的时候。
这些时日,沈清容一直在思考着大理的约定和天锋军的去留。
按照现在的局势,让天锋军再回到朝堂是不可能的。他留着他们,也是害怕圣上真的对大理走到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