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首都先跑了趟同仁堂,把他前段时间收的药材给他们送过去,又要了一批虎骨酒和中成药。
之后找韦刚打听铺面的事。
穗城这边,胡敬友又来找成大发,想让他跟骆常庆商量商量,不下裙子订单,下点牛仔服和运动服的单子也可以啊。
而且再次劝说:“其实,裙子卖的这么火,避免不了要加量,还不如提前下单,再加个三万多件,厂里生产上不断线,专注做你们的货就好啦。”
“一号车间的机子太老旧,修完这台修那台,不淘汰不行啦,厂里缺钱的喔。”
“你也知道,咱们本来能接一批外贸单子,人家来考察时不满意咱们厂里的设备,没争过莞城的‘海鸥’,你知道那外贸单子多大的量吗?”
他伸手比了‘六’,道:“六万!”
成大发唰唰点钱:“去年骆常庆前前后后下在厂里多少量的单子?”
“那不一样啦。”胡敬友摸出一包外国烟扔过去,自己也点上一根,“外贸,能创外汇的喔。”
成大发把点好的钱捆好扔进包里,道:“但是厂子指着骆常庆挣了多少?”
“你个…咳咳…”胡敬友想骂一骂老表这个榆木疙瘩,一口烟呛住了,咳的惊天动地,等缓过来后摆摆手道,“算啦,我不跟你讲。那裙子是挣钱吧?你们下单搞得好像只有厂里挣一样,你们不挣钱的喔?”
“挣钱,所以下了个两万单啊。”成大发道,“我跟你讲过啊,这裙子下不了那么大的单子,卖不到那个量的!”
“也不能说得太绝对啦,去年厂里两班倒给你们赶工都赶不出来,天知道骆常庆发了多大的财。如果没挣钱,他不会盯上这批裙子,还是单独找厂里下单这样的合作。没挣钱的话他跟那些小商贩一样,几十件上百件的批发就好啦。”
“去年他能吃下那么多货,他肯定有自己的路子能把货全发出去。你不也是说,运动服他出去转了一圈,就抛掉了几万件嘛,他有销路啦……”
成大发沉默不语。
他不知道骆常庆是怎么卖货的,运动服的量那么大,最后居然连一套库存都没积压下,甚至还把他手里没卖完的几百套拿走。
拿走肯定是卖掉啦,总不能是留在手里等着发霉。
胡敬友接着道:“帮帮老表,裙子的布料积压太多了。当初骆常庆说搞一模一样的花色、布料、款式,厂里跑断腿才给他搞到……”
成大发觉得好笑,这话如果当着骆常庆的面说,关系真是半点缓和的余地都没有了。
做服装厂的哪个没有纺织厂的关系?这单子下在任意一家厂子都能做,哪个厂子跑不来布料?
况且,骆常庆订货的时候也没说要多大量,定的就是生产两万件,追不追加再说。
是厂里自作主张搞了那么大一批量,现在想把账往骆常庆头上推,有点不要脸了啊。
成大发当初选择不留在厂里当小干部,而是更看好批发市场,也不是没头脑的人,他不想硬往骆常庆头上按,而是给老表出了另一条建议:“把布料卖出去,现在出手还来得及。”
“搞咩啊,你让我给竞争对手提供现成的料子?你脑子坏掉还是我脑子坏掉啦!”
关键是,利润很低的。
成大发摇摇头:“那没办法,骆常庆又不是没脑子,没把握卖掉的货干嘛加大单。三万多件,又不是三十件,几十万块钱扔着玩吗?”
见咋说也不通,胡敬友很恼火:“厂里给你提供那么多方便,好货都先紧着你拿,到了让你为厂里出力的时候,半点努力都不肯做,养你有什么用?”
说完起来转身就走。
成大发脸涨得通红,气得嘴唇哆嗦,只喊了一句:“别忘了厂子是谁帮你开起来的!狗东西。”
骆常庆是等那两万件裙子下线过来接货的时候才知道成大发跟厂里闹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