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辉情急之下在心腹之间酝酿的诸多说辞和威胁，似乎在顷刻之间都没了用武之地。
对方一句轻描淡写的‘凭我霸业登顶’，瞬间将他的喉咙都扼住了！
无声沉默，如鲠在喉……
以至于，封辉整个人此刻都抑制不住的颤栗。
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是他……
封辉此前对此人的身份，有过诸多猜想，可偏偏……他没有往那尊举世无双的王去想过。
无外乎，对于这位王，连他都分外陌生！
封辉此前在北军部待了数年时间，可距离北鸿王最近的一次，也不过是隔着阵列，遥遥见过一次对方的背影而已！
显然，当对方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封辉没有将二者重叠在一起。
“怎么可能……”
封辉喃喃自语。
不仅仅是错愕震撼那么简单，而是他意识到似乎当真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了……
对方，掌握着这座天下最大的生杀予夺的权力。
别的军部之主，兴许还会先斩后奏……考虑一下枢密院的情面。
可眼前这位，根本无需在意什么先斩后奏，因为在某些事情上，枢密院兴许得征求他的意见……
扑通！
封辉跪得干脆利落。
在这一刻，什么往日荣耀，什么如今的高不可攀，都一扫而空。
在面前这位身上，都不值一提！
如今想想，齐元山的低眉垂首和马首是瞻，似乎都解释的通了。
封辉眼下，只求自己能活下来……
李青雀将刀刃搭在对方的脖子上，微微俯身，单手按在对方的肩头，意味深长的低声道，
“放心吧，本王向来赏罚分明，你曾经的汗马功劳，本王不会忘记的，这点你无需担心。”
封辉：“……”
这番话，让他根本摸不到任何头绪。
是生，还是死？
封辉眼神哀求的看向对方，却不敢说话。
如果当真那么好说话，那么对方也就不会被说是性格阴晴不定了。
“其实，齐元山家里的地瓜，味道还不错，挺符合本王的胃口。”
没来由的一句话，更像是喃喃自语。
“有些时候，往日的兄弟袍泽能看得起你，并不是送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
封辉闻言，不住的点头称是。
噗！
毫无征兆。
前一刻还心存希冀的封辉，下一刻脑袋就突然整颗飞了出去。
以至于，落地的头颅还瞪大双眼，保持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既然道理都清楚，还犯，那就不可饶恕。”
“赏罚分明，该死还是得死。”
李青雀轻声道。
功过相抵？
在他面前大抵是不存在的，唯独一次希望功过相抵，还是在宁峰的身上。
不为别的，因为宁峰的天资不俗，李青雀认为他应该死在北域的沙场上，而不是死在自己刀下……
血浆，灌注地面，很快形成了一处血泊，泛着镜面一般的光泽。
李青雀徐徐走到蒙全的面前，双手杵刀。
“反省到了什么？”
李青雀淡淡问道。
实际上，在此之前，蒙全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李青雀的一举一动。
让他颇为意外的是，李青雀的出手狠辣。
这种表现，完全不像是一个初入社会的年轻人所能具备的。
再者，封辉什么身份，他蒙全再清楚不过了。
纵然封辉在自己眼中不算是入流之列，可好歹对方曾经在北军部谋过不小的地位。
如此随意斩杀，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一些？
“你就不担心，枢密院到时候问责下来，你根本兜不住？！”
蒙全提着胆子问道。
跪在地上的滋味